云婳是在第三年清醒的。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天高气爽,阳光明媚。
卢霜霜刚走进院子,就见云婳自己推开房门走出来。
她只穿着裘衣,身形单薄,但一双眼却是亮的惊人。
卢霜霜只一眼,就看出云婳已经恢复。
她颤抖着声音道:“婳婳,是你吗?”
云婳闻言弯了弯眸子,漾出两道小月牙,“是我。”
————
卢霜霜等不及要去告诉其他人,她帮着云婳换完衣服,就带着她往议事厅走。
才到大门处,就见他们正好谈完事情离开。
云鹄走在最前面,一抬眼,就看见了卢霜霜,但最让他在意的,是她身旁的云婳。
小姑娘一扫往日的呆滞,眼神充满灵动。
心中的念头呼之欲出,还不等云鹄确定,云婳就朝着他跑来,一头扎进了他怀中。
“爹爹。”
这一声爹爹叫得云鹄眼眶都湿润了。
他等了三年,终于等到女儿恢复了。
身后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宋文州最是沉不住气,等云婳从云鹄怀中离开,他就迫不及待的拉她到身边。
“婳婳,婳婳……”
他喊着云婳的名字,眼周红红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云婳还是第一次见他哭,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还好许沉舟一把将他拉开,“别哭了,像什么样子。你吓到婳婳了。”
话是对宋文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婳看,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云婳最后看向牧远峯,他站在不远处,和围在她身边的几人隔着段距离。但是目光却落在她身上,未曾移开。
沉寂了三年的云府终于有了欢声笑语。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小姐的病终于好了。
热闹的晚宴过后,卢霜霜送云婳回了房间。
月上枝头,云婳的房门却被推开,她睡不着,索性出来吹吹风。
云婳一抬眼,被院子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惊叫声堵在喉咙里,云婳瞧着身影熟悉,借着朦胧的月光仔细看去,是牧远峯。
她没好气的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我院子里做什么?”
“我有些害怕。”
云婳奇怪道:“害怕什么?”
“怕你又不见了。”
牧远峯慢慢走到云婳面前,云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们晚间太开心,除了云婳,每个人都喝了些酒。
云婳的睫毛耷拉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才不会不见。”
她这次醒来,脾气好了许多。换做以前牧远峯这么问她,她怕是会翻着白眼关门,才不屑和他多说呢。
牧远峯自然也有察觉到,今日云婳给了他好几个笑脸,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么的不真实。
甚至,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
云婳看出他的怅然若失,又道:“你回去睡觉吧,等明天你醒了,还能看到我的。”
要不是她半夜起来,牧远峯怕不是会在院子里站一晚上。
牧远峯不想走,但云婳难得关心他一次,他怎么能不听呢?
于是,牧远峯点了点头,乖乖回去睡觉了。
————
云婳恢复的消息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刻意往外传,一时间,倒只有云府的人知道。
她好得太过突然,怕她之后还会变回原样,云鹄找了许多大夫来替她诊治。
牧远峯也特意去了神医谷一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谷主请出来给云婳看诊。
万幸,最后所有大夫看过后给的答复都是一样的,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云婳健康的很。
云府的大夫进出频繁,这自然也惹了另一处人的眼。
白清越收到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婳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他上一次见到云婳还是在三年前,云婳刚被救出来时。
后面她就一直被云府的那些人保护在府里,院子围得跟铁桶一样,他隔几日就要上门一趟。
可无论是走明路还是暗路,都没能成功得见云婳。
牧远峯那个混蛋,仗着武功比他高些,还总是把他打出来。
白清越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见到云婳,带着人不管不顾的就朝云府去。
恰巧那日牧远峯不在,云鹄知道这几年白清越也一直记挂着云婳,便没有阻止,让他进来了。
“云,云婳小姐……”
白清越看着恢复了的云婳还有些不敢相信,“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云婳抱着绣球,她最近迷上了抛接绣球这个运动,去哪都抱着。
看见白清越,她歪了歪脑袋,冲着他笑了下。
“是呀,我已经好了。”
她听卢霜霜说过,这三年来白清越也一直很关心她,还总是送一些大夫和珍稀的药材来。
虽然这些东西因为府上都有,最后都会被牧远峯给退回去。
但是,好歹也是切实的为了她好,所以还是给些好脸色吧。
白清越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