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可容我说几句。”
傅元昊冲阮青青点了点头,“阮姑娘请讲!”
“咱们清水县父母官新上任便在田地里劳作半年这个传统是挺不错的。只有体验了我们老百姓的不易,在决策取舍上才会更得人心,同时也能更好地指导大家生产。
只是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这炎炎烈日没晒过几回的人,就这么在太阳底下站着,不到一个时辰都能被晒晕,更别说是同我们一起劳作。
你们看这样可行?大人们圈一块地,新开荒。动作快的话,到了九月份可以种植小麦;动作慢的话,到了十一月份可以种植油菜。规定好大人们的任务,这样他们便既体验了劳作,也能根据自身情况安排劳作时间,还不耽误大人们的工作。”
赵振点了点头,“此乃一举三得,妙呀!”
施安智一脸希冀地看向傅元昊,“傅大人,您觉得如何?”
傅元昊眼睛闪了闪,“如此也行!不过阮姑娘到时候还得辛苦下,监督并指导下施状元他们劳作。”
阮青青想拒绝时,傅元昊先一步向她使了个眼色,“阮姑娘,方便借一步本官与你单独聊一聊么?”
“傅大人请。”
傅元昊和阮青青避到一边去时,无殇像门神一般抱臂站在旁边。
“傅大人,您有何话请说?”阮青青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姑娘,因为本官同袁大人几个连升三四级的缘故,京城里的人跟疯了似的,以为咱们这是什么风水宝地,拼命地把家里不成器地后辈们往这里塞。
新来的这拨人虽然官职小,架不住他们是接管你们的父母官,将直接影响着你们的命运。我们对清水县里老百姓们的照顾,可能有时候不及他们愿意护你们来得好!所以本官与平璋他们商议,索性趁他们还未熟悉这里,先磨磨他们的性子,就像当年你对待我们一样。
我们几个曾经虽说是纨绔,到底家教严格,也不至于是真正的草包一个。但是这次送来的人,不是本官看不起他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比比皆是。
偏偏他们又将占据着清水县的实权,一个没弄好怕是会搞得清水县人仰马翻。所以本官决定先给他们施以重威,让他们不敢轻易造次!
这里不得不说令其在田地里劳作就是个不错的办法。刚刚你的建议表面上看起来是不错,但是如果执行时,他们请身边的奴仆代为劳作,就达不到我们想要的威吓作用,以后管理起来也更麻烦些。
所以本官还是想聘请阮姑娘去监督并指导他们种地,只有把他们收服了,后面的工作才能得以展开。这对我们而言更方便管理,更利于清水县的繁荣;对你们而言,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被欺辱被压迫的糟心日子。”
阮青青沉思片刻后,点头,“行,我应下这门差事!”
“你尽管拿出你的彪悍之气,万事有我们替你兜着,不用怕。”傅元昊不放心地再次嘱托一遍。
“好的!”
晚上,阮青青一家子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新来父母官的事。
“大丫,今儿你怎么驳了王大人他们的提议?万一被他们记恨了怎么办?”
阮万铁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
“爹,咱们家抢收抢种在即,让那些多走两步都带喘的公子哥们挟裹进来,糟蹋庄稼,减少收入还算是好的,就怕到时候我们摊上人命官司。”
“人命官司?”众人不约而同地惊疑一句。
“不错!在这炎热的夏季,就他们那些公子哥尤其是那些体态肥硕的,没弄好就容易中暑。到时候大家都忙起来了,一个不注意导致救援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避免这类事故发生,还是不要沾手这些事为好!”
阮青青解释道。
“我也不看好。他们中有几十号人,说是帮我们忙。一群四肢不勤的人又能帮啥忙?别因他们人多,稻子都要被他们给霍霍没了。”王氏在一旁也是一脸不赞同。
“不过后来傅大人不是又让你去监督和指导他们种庄稼么?”阮万铁又问。
“嗯,监工而已,旁边有奴仆候着,这两样情况不一样。”阮青青耐心解释着。
“你一个大姑娘的,整天和一群公子哥搅和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听爹的,监工的活你让无殇去做就行。你就在家里安安心心地待嫁。”
阮青青悚然一惊,“什么?待嫁?你们不是说我的婚事要我自己点头么?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我们怎么就言而无信?这不是跟你商量么?我跟你娘想了很久,咱们不能高嫁,万一夫家对你不好,我们替你主持公道都不行!太低了吧!又担心你瞧不上。
我们考察燕木匠家的那个燕泽辰很久了,爹感觉他很不错。成熟稳重又厚道,重要的是你们一起长大。有这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在以后磕磕碰碰的日子里,你们俩也会多一点包容和理解。”
阮青青脑子里晃出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子,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爹娘,我不嫁。他是成熟稳重,却整天板着个脸,无趣极了。”
“那你想嫁给谁?”阮万铁虎着个脸问。
“我谁也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