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梁晚余的视线,谢绵绵冷哼一声,“外头把你传出了花,凭一人之力,让我两个堂兄掐架,我还以为长了个天仙模样呢。”
“如今一瞧,实属一般。”
“你!”
“玉露。”
梁晚余抬手拦住险些暴走的小丫鬟,抿唇笑了笑,“原是绵绵堂妹,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正巧,若是那两盒胭脂你相中了,就拿回去,记在我账上。”
“谁稀罕你假好心?”谢绵绵气红了脸,重重将银子拍在桌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言诅咒我二哥,又当众侮辱我娘,这口气,我势必要讨回来!”
梁晚余瞥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如此痴傻之人,她懒得与其废话。
“既然绵绵妹妹用不上我的心意,想要自己掏银子,我自然推脱不了。”梁晚余勾起唇角,面露轻讽,“但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谢绵绵一愣,眨巴着眼睛看她。
“无论是你那个欺软怕硬自食恶果的二哥,还是你那个只会卖惨打亲戚秋风的娘,都不无辜。”
梁晚余轻笑,语气平淡,“我不过是说出了事实,何来他们受气一说呢?”
“你……你找打!”谢绵绵气得脸色涨红,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高高扬起的胳膊还来不及落下,就被玉竹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瞧着她一身珠光宝气,梁晚余嗤笑一声,不耐道,“你浑身上下,哪个不是从公府要来的?”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这本事可让你们一家给学会了。”
“你!”
“绵绵妹妹,我脾气不好,生起气来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梁晚余挑眉,语气戏谑,“有什么话说过了,你多担待。”
说罢,梁晚余不再理会她,拉着边月的手,笑盈盈看向葛掌柜,轻声道,“胭脂被人捷足先登了,掌柜手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有,梁小姐等等。”葛掌柜瞥了眼一旁的谢绵绵,打心眼里不喜她,却又不能把送上门来的生意往外推,只好憋屈着干活。
谁知谢绵绵就像是存心报复一般,每每葛掌柜拿上来个新物件,不等梁晚余出手,她就先一步抢了去,付了银子,装进自己口袋。
几番下来,边月最先受不住了,扯了扯梁晚余的袖子,小声道,“弟妹……不然我们走吧,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嫂子急什么?”梁晚余觉得好笑,唇角轻轻勾着,“嫂子你瞧,葛掌柜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边月一愣,视线移过去,落在葛掌柜脸上。
葛掌柜笑成了一朵花,不断朝外拿着卖不出去的陈年旧货,差点将谢绵绵捧成观音菩萨。
“好不容易来了个冤大头,这场好戏,我们不妨多看一会儿。”梁晚余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着,“别断了葛掌柜的财路。”
边月恍然大悟,憋着笑退到一旁。
谢绵绵高昂着头,像个斗鸡,面上满是傲气,“如何?梁晚余你还有什么本事?”
梁晚余摇摇头,面上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我出来一遭,身上只带了些碎银,不及绵绵妹妹出手阔绰,抢不到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好死不巧,梁晚余这无心的一句竟让偶然路过门口的人听了去。
常久停住脚,不确信的朝着铺子里望来,见真是梁晚余,急忙低声叫住了前头的人,“二郎,那里头站着的是不是你夫人啊?”
不出谢庭玉所料,他只被罚了一夜,镇国公就心疼的不像样子,将他放了出来。
正巧定远侯入宫面圣,允谢庭玉休息半日,这才给了那三人空隙,拉着他上了街。
谢庭玉听到夫人二字,诧然回首,正巧望见了里头站着的梁晚余和边月。
谢绵绵冷笑一声,双手环臂,愈发高傲,“梁晚余,你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怎么过的如此穷酸?不如我发发善心,施舍你半盒胭脂。”
沈云之蹙眉,俊脸上闪过忧色,“二郎,你夫人好像被欺负了。”
谢庭玉被气笑,冷冷勾起一侧唇角,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我倒是想瞧瞧,你想如何施舍我夫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晚余忙回过头,瞧见他,顿时愣在原地。
谢绵绵见了他,像是老鼠见了猫,不自觉后退两步,舌头都跟着打了结,“堂…庭玉堂兄……”
怎么会不怕呢?
还记得那年她五岁,跟在娘屁股后头去国公府讨东西,只因未经谢庭玉允许,就私自进了他的房间,硬生生被他寻住机会,烧了半截头发。
七岁那年,自己相中了他的小木马,哭闹着叫他让给自己,却被他往怀里塞了只活老鼠。
还有八岁、九岁……到最后她不再登门,都是因为被谢庭玉吓出了心理阴影。
那厮天不怕地不怕,从小没干过人事,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谢庭玉半眯着眼睛,缓步走到梁晚余身前,随意扫了眼桌上摆着的胭脂,拧眉问道,“这些胭脂,都是你抢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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