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嫚嫚见到二人,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干愣在原地,失了反应。
卫氏上下打量她一圈,蹙眉问道,“你是从角门方向过来的,你今日出府了?”
“是。”到如今,陆嫚嫚自知圆不过去,便就挑明直说了。
镇国公被气笑,额头青筋暴起,强压着怒气,“我命你呆在园子里禁足,你却私自偷跑出去,视公府规矩于无物,蠢笨至极!再三挑衅我,你肚里那个孩子还能护你几次?”
陆嫚嫚粉唇泛着白,小声道,“妾并非有心,只是昨日夜里在昀郎身上瞧见了女儿家的唇红,一时惊惶,这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跟着昀郎去了书院……”
闻言,卫氏面上闪过一丝鄙夷,出言讥讽道,“亏你还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陆家若是没倒台,你就捏着这份心思去给别人做正妻吗?”
陆嫚嫚垂下头,脸上满是羞愧。
镇国公凝眸,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身子上,眼底闪过一抹幽深,“你今日就只去了书院?”
陆嫚嫚颔首,小声道,“是。”
镇国公冷笑两声,语气不善,“陆嫚嫚,我给过你机会,若是被我查出你去了旁的地方,见了不该见的人,别怪我将你抓到大理寺去上黑刑。”
陆嫚嫚仰起小脸,一眨不眨地盯着镇国公,轻声问道,“老爷觉得我能见谁?”
镇国公嗤笑,冷冷瞧着她,只留下一句,“若是因你私心,牵连公府,我不必会饶过你。”
见夫君离开,卫氏瞥了眼陆嫚嫚,低声道,“你不顾禁足,私逃出府,若不惩治,往后人人学之,岂非麻烦?”
陆嫚嫚丝毫不惧,仍扬着头,低声道,“如何罚,皆由夫人定夺。”
卫氏望着她,眼神不屑,“既然有着身子,挨不了板子,巴掌总是受得的。”
“王嬷嬷。”
“老奴在。”
“老爷没解了她的禁足前,日日掌嘴三十,这事就交给你了。”
卫氏身旁的婆子上前两步,重重点头,“夫人放心,老奴必然盯紧了陆娘子。”
“办的漂亮些,莫要让老爷再烦心了。”卫氏落下一句,旋即转过身子,朝着镇国公离开的方向追去。
耳边终于清净,陆嫚嫚跌坐在地,后背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
“嫚嫚。”
身后传出一声轻响,陆嫚嫚闻声回头,与暗处的一人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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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雨下了一夜,门一开,满园草木气。
天色尚阴着,各园也免了请安。
梁晚余幽幽转醒时,床下早就空了,又不见谢庭玉。
“玉露。”
听见主子招唤,玉露从外头探进头来,见梁晚余起了身,赶忙走进屋中,将洗漱用的东西递到她手边,“小姐醒了,姑爷一早就去侯府找老爷了。”
梁晚余将打湿的汗巾敷在脸上,小声应了句好。
玉露站在小姐身后,抬手挽起她的素发,低声道,“今儿天色不好,小姐可要派人过去跟老爷说一声,喊姑爷早些回来?”
“这个时候,爹管谢庭玉正是管的紧呢,怕是下了雨也不会让他回来,说不定还要怪我几句。”梁晚余坐在桌前,任由她摆弄,“万事开头难,若是因着一点小雨就叫他回来,岂非与我那婆母成一个心思了?”
玉露自知多嘴,抿唇笑了笑,“婢子也是怕夫人忧心姑爷,若是姑爷淋雨受寒,她怕是又要怪到小姐身上。”
“随她去。”梁晚余阖上眸子,语气轻松,“谢庭玉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就是父母惯纵的结果,她若是还惦记着国公府的基业,就该同我笑脸相待。”
“小姐说的是。”玉露手上麻利,替她梳妆挽发,“昨儿夜里,兰园闹起来了,说是陆嫚嫚禁足期偷跑出府,被国公和夫人抓个正着。”
听罢,梁晚余睁开了眼睛,压低声音道,“昨日不是叫你跟上去了吗,可有什么发现?”
玉露走到门口,谨慎的关上了门,而后折返回来,“婢子一路跟着她,先去了云山书院,而后进了玉雅居,在里头足足待上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玉雅居?”梁晚余挑眉,神色诧异,“那不是谢庭玉从前常去的茶楼吗?”
“正是。”玉露忙不迭点头,小声说道,“婢子特意留了个心眼,在外头等了会儿,确定她是一人进去一人出来,这才回了府。”
“她若真是孤身一人,去那个地方做什么?”梁晚余摇摇头,眸色微深,轻声道,“如今她自身难保,哪来的闲心去喝茶听曲儿?”
“可她确实是孤身一人出来的,并无旁人跟着。”玉露也不解,挠了挠头,“婢子亲眼所见,总是出不了错的。”
话落,玉露又紧接了句,“昨日她被抓,老爷夫人大怒,下令每日掌嘴三十,光是听着,婢子就觉得脸疼了。”
“不过,今儿晨起,婢子去门口给姑爷送伞,回来时经过兰园,听里头的下人聚在一块唠闲,说是陆嫚嫚比平日里多叫了一份饭。”
玉露嘟起小嘴,面上狐疑,“小姐,被打了耳光后是会变得更饿吗?”
梁晚余心中无奈,剜了她一眼,开口调侃道,“一个人的饭量是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