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如果您真的不舍我这件破衣服,就得容忍我的不完美,要知道破衣服和污泥是绝配啊!”
方自清斟酌着他的话沉默不语。
“您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他在外面干了多少丑事脏事和烂事,您心知肚明不闻不问;为什么璐璐和她同学的那点情愫,您就如此介意不能释怀呢?”
“废话,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男女平等的口号呼喊了这些年,试问男女什么时候实现过真正的平等?”
“发生这样的事,我自己并非毫无责任——璐璐生气离家出走之际,她和那帮同学外出旅游时,他俩才开始暗生情愫。那男同学觉得有机可乘,暑假才赶来西川试图插足我们的关系。”
方自清冷笑叹息道:“闲时常思己过,背后莫论人非,你的德行修为越来越高了!”
“这个世界诱惑很多的,爸爸,不是每个人都能守心守行,因为我们都不是神仙圣人。璐璐能对我既往不咎,我也要宽容她一时的心猿意马。唯有如此,才能相互扶持着走完余生。您和妈妈的夫妻相处之道,不也是如此吗?”
“好吧!”方自清深深叹息,“希望她不会辜负你吧!只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听到任何人谈论你们的事,……我累了,也倦了!”
或许因在书房的窗前伫立,他忽然觉得一阵腰酸腿软,步履沉重的后退着在墙边的一把高背椅里坐下来,慢慢揉搓着他的小腿。
方文山眼瞅着年迈父亲的身体不适,心里焦急却毫无经验不知所措。
这时张家霞端着茶杯走过来唠叨说:“自己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心里没点数吗?能坐着说话就不要站着,累坏了谁管你?菇凉儿子都是一个字:忙!”
方文山感觉压力的连忙接应母亲道:“我们再忙,该照顾父母的时候也是义不容辞。不过爸爸的身体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总呆在家里不行。自从患病吃药,他都没参加过任何的体育锻炼吧?”
“中医和西医的建议都是在家调养,保持心情愉快,尽量不做剧烈运动。”张家霞平静的说着,目光始终聚焦在苍老憔悴的老伴身上。“天气晴好的日子,他倒是记挂着约你黄伯伯外出打球哩,我拦住了没让出门,怕他的身体折腾坏了。”
“打球可能不适合,但是散步聊天不妨碍的呀!“方文山心思缜密的微笑着,”大清早的,在外面的公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和黄伯伯说说话,相信爸爸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吧!”
“呵呵!”方自清冷笑着喝茶,半晌不知从何说起。
张家霞冷淡的瞥了一眼异想天开的儿子说:“他们如今哪有话说?老方心里有愧,总想找个机会赔礼道歉,可是人家岂肯给机会?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狐狸精在夜市排挡动手打了他心肝宝贝的闺女,难道人家不会生气心疼吗?真是孽障!”
方文山不觉收敛起满脸献媚讨好的笑容,心烦意乱的皱起眉头来。默默的注视着父母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模样,正要借口告辞离去,张家霞忽然说:
“我们才商议了一个为你们分忧减负的办法,以后寒寒放学后就送到这里来吧!吃饭睡觉都在这儿,不必回去了。”
方文山震惊的问道:“为什么?”
“她不是流产了吗?月子里,自己的身体都顾不过来,哪有精力管孩子?”
“可是有保姆兰姐辅佐着,一直都是这样,生活挺好的呀!况且她很快就出月子了,寒寒的学校也立马开学。这些年来我们从未觉得孩子是负担,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张家霞胸有成竹的与老伴儿对视一眼,淡定自若道:“她在月子里我们不能照顾,总该为她带带孩子尽尽心吧!不然外人该说方家不懂规矩礼数,就知道苛责别人家的女儿了。”
“没事的,妈妈,没人会说这样的闲话!”
方自清咳嗽一声助攻说:“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好就好,若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难道我就不能在病中,和孙子尽享天伦之乐吗?有寒寒的陪伴,兴许我的病情就渐渐好转了呢!你们确实很忙,我也不能要求你们别的,难道你们作为子女,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吗?”
方文山咬着嘴唇低下头来。
方母心犹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翻旧账道:“上次孩子在这儿玩的挺好的,偏要把他接回去上什么钢琴课,难道指望我们方家出什么钢琴家?被她这样管教,孩子就该废了,老实说我不放心她带孩子。”
“妈妈,现在提倡全民素质教育,孩子们课余都上各种培训班,侯玉洁也逃不脱呀!您为什么不责怪姐姐呢?”
“侯玉洁姓侯,我管她干嘛?寒寒可是我们方家的孩子,不能由她作主带坏了!”
方文山愠怒道:“怎么就带坏了?璐璐一个硕士研究生,还是他亲妈,就能把他带坏了?我倒是担心孩子跟着你们,被宠溺惯坏了!你们不能随意剥夺她抚养教育孩子的权利,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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