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苦笑道:“想来正是如此,但我这两个徒儿终究不好不救,因此我想去这么一趟。”
尹志平皱起了眉头道:“郭大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么?”
郭靖摇摇头道:“我怕蒙古人趁我不在,暗自遣高手来搞破坏,因此想请尹师兄镇守襄阳城。”
尹志平想了想,摇摇头道:“城中让士兵做好防御便是了,一个道理,面对大军,高手也很难有所作为,倒是郭大侠孤身闯敌军大帐,若是无人一起,却是更加危险一些,贫道跟郭大侠一起去会会忽必烈吧。”
郭靖大喜,道:“如是更好。”
其实黄蓉也是这個意思,只是郭靖认为过于危险,别人未必答应,干脆请尹志平镇守襄阳,自己孤身前去,心想以自己的武艺,总不至于连脱身都不得。
但现在尹志平既然自己提出一起去,那把握便更高了,自然是好事情。
郭靖转头与黄蓉道:“蓉儿,你不必担心,有尹师兄相伴,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二人也能平安归来。”
郭靖与尹志平出城,两人都骑了马,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抵达蒙古大营。
忽必烈听报郭靖竟然来到,又惊又喜,忙叫请进帐来。
郭靖走进大帐,见一位青年王爷居中而坐,方面大耳,两目深陷,不由得一怔:“此人竟与他父亲拖雷一模一样。”
想起少年时与拖雷情深义重,此时却已阴阳相隔,不禁眼眶一红,险些儿掉下泪来。
忽必烈下座相迎,一揖到地,说道:“先王在日,时常言及郭靖叔叔英雄大义,小侄仰慕无已,日来得睹尊颜,实慰生平之愿。”
郭靖还了一揖,说道:“拖雷安答和我情逾骨肉,我幼时母子俩托庇成吉思汗麾下,极仗令尊照拂。
令尊英年,如日方中,不意忽尔谢世,令人思之神伤。”说着不禁泪下。
忽必烈亦是感怀,赶紧请郭靖上座,此时注意到尹志平,忽必烈道:“郭叔叔,这位道长是?”
郭靖道:“这是全真教长春真人弟子尹志平,当年曾与长春真人一起去大漠见过大汗的。”
忽必烈顿时肃然起敬,辛稹口中的大汗自然不是现在的蒙哥,而是指那位英明神武的成吉思汗,自己的爷爷铁木真,赶紧道:“尹真人请入座。”
尹志平行了个道礼,看了一下帐内的人物,除了忽必烈之外,另外有十来位番僧侍立在旁,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便是内力高强之辈。
尹志平心下暗暗笑了笑,这忽必烈招贤馆有名的高手,尽皆让自己徒儿屠戮一空,现在为了防卫,连番僧都请来了。
不过尹志平倒是不敢小看这些番僧,这些番僧大多有联手作战的能力,他们个人未必有多强,但联合起来却是不容小觑。
这里是蒙古大营,只需挡住小会,大军便能够将自己与郭靖围住,恐怕亦是极为凶险的。
郭靖坐下后饮了一杯马乳酒,不见武氏兄弟,正要动问,忽必烈已向左右吩咐:“快请两位武爷。”
左右卫士应命而出,推了武敦儒、武修文进帐。两人手足都给牛筋绳绑得结结实实,双足之间的牛筋长不逾尺,迈不开步子,只能慢慢的挨着过来。
二武见到师父,满脸羞惭,叫了一声:“师父!”都低下了头不敢抬起。
他兄弟俩贪功冒进,不告而行,闯出这样一个大乱子,郭靖本十分恼怒。
但见他二人衣衫凌乱,身有血污,显是经过一番剧斗才失手被擒。
又见二人给绑得如此狼狈,不禁由怒转怜,心想他二人虽然冒失,却也是一片为国为民之心。
郭靖温言说道:“武学之士,一生之中必受无数折磨、不少挫败,那也算不了什么。”
尹志平心下笑了笑,心道还好你郭靖当年送去全真的是过儿,若是收下这等脓包徒弟,我哪有今日,还得活活气死。
此时忽必烈忽必烈假意怪责左右,斥道:“我命你们好好款待两位武爷,怎地竟如此无礼?快快松绑。”
左右连声称是,伸手去解二人绑缚。但那牛筋绑缚之后,再浇水淋湿,深陷肌肤,一时解不下来。
尹志平哼了一声,长剑呛啷一声出鞘,在武家兄弟身上点了两下,那牛筋顿时断裂弹开。
那些番僧顿时一个个脸色有异。
这个道士这一手功夫瞧来轻描淡写,殊不足道,但牛筋深陷肌肤之中,他却是随手一点便能够割断牛筋而不伤大小武。
这里面的准头、力道要求极高,非剑法极高、内力极深者难以做到。
十来个番僧等相互望了一眼,均暗赞他武功了得。
忽必烈赞道:“本王虽然不懂武功,但亦能看得出来,尹真人这手剑法当真厉害,快快取酒来,给两位武爷赔罪,本王还要跟郭靖叔叔以及尹真人喝一杯。”
此时郭靖道:“小徒无状,承王爷教诲,兄弟这里谢过了。”
转头向武氏兄弟道:“你们先回去禀告师母,说我会见故人之子,略叙契阔,稍待即归。”
武修文道:“师父,你……”
郭靖将手一挥:“快些走吧。”
武氏兄弟见师父以身犯险来救,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