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文是他的徒弟,辛稹是他的侄子;
全真派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人对他的恩惠颇多,一灯大师当年也曾救过黄蓉。
任是谁对他来说都是恩重如山。
如果可能,他不愿意双方有所冲突,但如今面临这种状况,却真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了。
郭靖心中没有偏向,但黄蓉心里却有所偏向。
她当年受一灯大师相救才救回一条命,与朱子柳更是相见恨晚,大小武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自己与丘处机更是有着抱怨,当年丘处机非要将穆念慈指配给郭靖,还骂她是小妖女,这仇她虽然看在郭靖面子上没有报,但心里可都记着呢。
而更关键的是,她对辛稹的观感其实并不好,心里更是藏着诸多的忌惮。
此时施清贡竟然当面驳斥她的丈夫郭靖,不由得心中恼怒,出声道:“此事孰是孰非现时并不清楚,武修文被过儿重伤之事也是事实,朱先生作为武修文的师伯,有此疑问也是应当,说不上不给过儿面子,更加谈不上不给全真派面子。
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乃是因为外敌当前,为了共襄抗蒙大业而来,若总是纠结于这等小事,那所谓抗蒙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大家听我一句劝,此事是非皆为小事,大家为了大业,就算是有委屈,也暂且先忍忍如何?”
黄蓉这番话大义凛然,群雄有不少人纷纷喝彩。
“黄帮主果然有大局。”
“是啊,说得好,黄帮主我支持你。”
“……”
辛稹皱起了眉头,黄蓉这番话看似大义凛然,但却是有所拉偏架了。
说【武修文重伤是事实】,而【孰是孰非并不清楚】,朱子柳的喝问是【应当】,而自己所丢的面子却是【并非不给面子】,然后一通什么【抗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云云,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压下来,便是自己这边若要追究,便是不顾大局了。
辛稹沉得住气,但施清贡几人年轻气盛,如何能够忍得住,桑清昭大声道:“黄帮主好大的帽子,这我们可不敢戴啊。
抗蒙大业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内部有问题却不解决,这是极大的隐患。
事情不说清楚,大家心里都有疙瘩,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大业当前,却是不能如此和稀泥,否则大家都有怨气,到时候我们还怕被人背后刺刀子呢。
黄帮主您别说不可能啊,今日是英雄大会,都有人袭击我师弟,若是到了战场上,指不定怎么着呢!”
桑清昭年轻气盛不说,嘴巴还尤其毒,他这句【怕被人背后刺刀子】和【有人袭击我师弟】顿时令得黄蓉亦是十分尴尬,这是讽刺武修文偷袭辛稹之事,黄蓉作为武修文的师娘,也该要承担起这个教徒不严的责任来。
朱子柳见郭靖夫妇为自己说话都被怼了回来,心里亦是恼怒,他冷笑道:“那你们觉得该当如何解决?”
施清贡道:“简单,朱先生用一阳指救醒武修文,问他为什么要袭击我师弟,然后向我师弟致歉。
至于朱先生么,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斥责我师弟,此事大损我师弟颜面,亦祸及我全真脸面,朱先生亦要当众致歉!
这两件事做到了,今日这事便算是完了。”
朱子柳闻言脸色沉了下去,这明显便是要将脸打回来,他如何能够做这样的事情,虽然还不明确武修文为什么如此,但大约这事情是真的,要是当真坐实了此事,大小武以后便要背负上恩将仇报的罪名,他们还如何在武林中行走?
而自己的这番行为,势必会影响到自家师父的威严,若是想全真派低头,大家都会认为一灯大师怕了全真教,以后岂不是令人看低了?
朱子柳摇头道:“一阳指唤醒昏迷中人是有后遗症的,会大大损伤被救之人的身体,此事万万不可。”
施清贡道:“那你跟我师弟诚挚道歉。”
朱子柳怒道:“杨过伤我侄儿是事实,现在是非经过还不清楚,我责问他有什么问题?”
施清贡道:“那朱先生是决意不道歉了是么?”
朱子柳袖子一拂道:“我何错之有?”
施清贡呵呵一笑道:“那就按照武林规矩来,搭把手吧,朱先生,您若是赢了,这个亏我们便咽下了,若是我们赢了,朱先生知道该怎么做吧?”
朱子柳看向端坐的郝大通以及孙不二道:“郝道长、孙道长,你们不说说话么?”
郝大通从冲突开始,便如若不闻不见一般,微微闭着双眼,此时听到朱子柳问话,微微笑道:“朱先生,此行参与英雄大会,掌教师兄命过儿带队,此事还是以他为主。”
此话一出,群豪这才了然,为什么他们过去与全真教打招呼,郝大通孙不二都没有怎么说话,却是这個杨过在与大家寒暄,原来是如此。
但随即他们亦是狐疑,这杨过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还是个四代弟子,而今日来的不仅有赵志敬、甄志丙这等三代弟子的翘楚,还有郝大通、孙不二这全真七子之二,怎么会让杨过这个四代弟子来主持大局呢?
这真是奇也怪也!
朱子柳亦是愕然,但仔细看看全真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