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道:“你可知道你父亲的师父是谁?”
辛稹点头道:“母亲与我说过,乃是终南山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
郭靖点头道:“没错,正是丘道长,你看你在岛上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我想着,要不你跟着我学武,要不我送你去终南山,拜入全真派门下,丘道长持身极正,你在他那里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你自己选吧。”
辛稹啊了一声,道:“郭伯伯,我选择回嘉兴城行医去。”
郭靖点点头道:“郭伯伯不是不让你行医,但你岁数太小了,还是跟之前一样,你只需跟我习武到二十岁,我便放你去行医,要么去终南山拜入全真门下,学到二十岁,再回来嘉兴行医。”
辛稹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咱们去终南山吧。”
辛稹对全真那套天罡北斗阵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他自己的武力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了,若是一对一,这天下也找不出对手来,唯有这种阵法才能够与之匹敌。
辛稹见识过恒山剑阵,也见识过武当真武七截阵,少林的罗汉阵,还有那个乱七八糟的金刚伏魔圈,哦,还有正反两仪刀剑阵,但真论起名气来,还得是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
天罡北斗阵是真正实战最多的阵法,这阵法奇妙的地方在于,无论有多少人都能布阵,人多时还有不止一种选择,不论是围攻、还是群殴,可以根据对手的实际情况,灵活变化。
甚至郭靖还搞出了一個一个人的天罡北斗阵,也是十分玄妙的一个阵法。
闲来无事,跟着郭靖去终南山见识一下,也算是一种消遣。
郭靖见辛稹同意,顿时十分喜悦道:“好,那我们明天便出发去终南山。”
郭靖这日一早起来,带备银两行李,与大师父、妻子、女儿、武氏兄弟、程英两姐妹以及陆氏夫妇一一别过。
随后带着辛稹,乘船到浙江海边上岸。
郭靖买了两匹马,与辛稹晓行夜宿,一路向北。
不一日,两人渡过黄河,来到陕西。
此时大金国已为蒙古所灭,黄河以北,尽为蒙古人天下。
郭靖少年时曾在蒙古军中做过大将,只怕遇到蒙古旧部,招惹麻烦,将良马换了两匹极瘦极丑的驴子,身穿破旧衣衫,打扮得就和乡下庄汉相似。
辛稹也穿上粗布大褂,头上缠了块青布包头,跨在瘦驴之上。
只是这驴子脾气既坏,走得又慢,即便是辛稹这老好的脾气,有时候也难免与之拗气。
郭靖看得也是好笑,这时候他才算是看到了辛稹身上还带着些孩子气。
这一天到了樊川,已是终南山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
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两人一路上冈,中午时分到了冈顶的一座庙宇。
郭靖见庙门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当下将驴子拴在庙外松树上,进庙讨斋饭吃。
庙中有七八名僧人,见郭靖打扮鄙朴,神色间极为冷淡,拿两份素面、七八个馒头给二人吃。
郭靖与辛稹坐在松下石凳上吃面,一转头,忽见松后有一块石碑,长草遮掩,露出“长春”二字。
郭靖心中一动,走过去拂草看时,碑上刻的却是长春子丘处机的一首诗,诗云:
“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郭靖有意教诲辛稹,想要将其中诗中含义解释给辛稹听,忽而想起辛稹之学识乃是自家妻子都十分钦佩的,便只是道:“此诗乃是丘真人所写,丘真人武功固然卓绝,这一番爱护万民的心肠更教人钦佩。
你父亲是丘祖师当年得意弟子。丘祖师瞧在你父面上,定会好好待你。你用心学艺,将来必有大成。”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谢谢郭伯伯为我用心筹谋。”
郭靖见辛稹明白自己的好意,顿时心中十分欢喜,重重在石碑上拍落,笑道:“你能够明白郭伯伯的心意,那是再好不过。”
郭靖欣喜之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竟是将石碑拍得不住摇晃。
辛稹诧异地看了郭靖一眼,心道我都不打算气你,你还拍这石碑,是真给自己找剧情呢。
果然听得有人咦了一声,语气甚为惊诧,郭靖回过头来,看见两个中年道士站在山门口,凝目注视,脸上大有愤色,郭靖心知刚刚自己在碑上这么一拍,已经让人瞧在眼里了。
两个道士快步下岗,郭靖见二人轻功甚好,想必便是重阳宫中的人物。
这两道士四十来岁的年纪,或是全真七子的弟子。
近些年来,全真教好生兴旺,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均收了不少弟子,在武林中名气越来越响,只是自己常在桃花岛修炼武功,少出来行走江湖,因此与这两个道士也并不相识。
郭靖想着自己要上山拜见丘真人,正好与这两个道士一起同行。
郭靖叫道:“二位道兄,请留步。”
那两个道士却是加快了脚步,郭靖心生好奇,加快脚步追上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