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弟子倒是对辛稹颇为敬重。
于人豪更是坐到辛稹的旁边,端茶倒水,摆碗递筷子,执礼甚恭。
辛稹倒是大喇喇的受了,笑道:“怎么,你们不记恨于我么?”
于人豪肃然道:“辛掌门,我们青城派对您只有感激之情,全无嫉恨之情!”
辛稹倒是有些好奇:“这是为何,我将你们击败,让你们在江湖上颜面无光啊。”
于人豪低声苦笑道:“此次是我们先进犯你们,想要将林家灭门,甚至连您都想一并杀之。
但您在有能力杀死我们的时候,却连伤我们都没有。
我们又不是真傻子,如此手下留情饶命之恩,我们自然是要感激涕零的。”
“是啊!”侯人英接话道,“我师父他是脸皮子薄,他私下里跟我们说不许再对您不敬,遇到您要以师礼执之,再敢对您不敬,必不会饶了我们。”
辛稹:“……”
你余沧海倒是蛮会做人的呢。
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余沧海倒还真是一时之选了。
于人豪侯人英等青城派弟子又纷纷给辛稹打抱起不平来,认为以辛稹的武功,应该去首席那里坐才是,这刘府着实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们是还不知道辛稹的剑宗身份,若是知道了,更是要打抱不平的。
辛稹听着于人豪侯人英等人大拍马屁,没有觉得烦闷,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忽而门外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然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
群雄一怔之下,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
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却是略一拱手,便匆忙走到门外。
一会之后,便见到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着公服的官员进来。
之后便是官员宣读圣旨,刘正风跪下听封,被封为参将。
刘正风更是阿谀逢迎,全无武人风骨。
群雄愕然,随即生出对刘正风鄙夷之心。
众人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这官员宣读完圣旨,受了刘正风的孝敬,又给面子喝了三杯酒,说了几句吉利话,正待离去。
只是不经意间扫过青城派弟子一桌,看到了辛稹,不由得一愣,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
刘正风以及群雄都有些纳闷,余沧海看到这官员走过去自己弟子那一桌,心里也有些紧张,心道难道是我弟子中有人被通缉了?
却见那官员拱了拱手道:“可是辛探花当面?”
辛稹点点头道:“是我,你是?”
这官员大喜道:“下官乃是这湖南官员,周巡抚的下属。
上次进京时候有幸见了您一面,您可能不记得下官了,但下官可记得您呢。
毕竟您的风采过人,任是谁见过一次都不会再忘记的!”
辛稹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倒是有缘,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官身,你看,以后我们就不是一类的人了。”
官员连连摆手道:“辛探花可莫要这么说,夏大学士总有起复之日。
还有您,贵为庶吉士,朝廷哪有轻易舍弃之理,不日肯定会起复您的。
辛探花,这里人多口杂,不如跟下官去长沙,周巡抚见到您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辛稹皱眉道:“我在此间还有事情,下次吧,下次我去拜访周巡抚,你自去便是。”
官员不敢多说,赶紧点头道:“那下官便在长沙等候大人,那下官先告辞了。”
辛稹摆摆手。官员退了几步,才敢转身离去。
群雄面面相觑。
有人不认得辛稹,纷纷与旁边人打听:“这个辛探花是什么人?他真是朝廷的探花么,还有那個什么庶吉士是什么意思?”
探花郎大家都知道,毕竟什么话本戏剧里听到过,但庶吉士听过的人就不多了。
顿时有百晓通便开始科普了:“辛探花你都不知道,他是近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啊。
在福州以一剑败青城派上下,昨日更是一剑破掉恒山师太的剑阵,更是与定逸师太一战中大胜,已经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至于探花郎庶吉士么,这个么……”
这人故意停了下来。
有人赶紧催促道:“别卖关子,赶紧说说。”
这人咳了咳道:“这辛探花乃是三年前的一甲进士第三名,就是所谓的探花郎。
而他也被授为庶吉士,庶吉士就是预备大学士,以后有可能当宰相的。”
“啊!那这可是朝廷大员啊,怎么到江湖来厮混来了?”
“唉,这辛探花可是个好官,在福州的时候给百姓铺路搭桥修建城墙,春天劝耕农桑,冬天开粥棚济孤。
可惜啊,他的座师夏大学士被朝廷奸臣陷害,他也因此被连累,流落到江湖来,与咱们这些武夫为伍了。”
群雄闻听这些顿时叹息连连,有的人大声骂了起来,骂朝廷只容得下贪官,容不下好官清官,这朝廷吃枣药丸。
有人大声与辛稹喊道:“辛探花,这朝廷上容不下你,江湖容得下你。
我是河北张瞎子,您若到河北,我张瞎子一定会尽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