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想了想,说:“收获和当代你就别想了,一是你的文笔还差点火候,二是那里不适合发表你的作品。至于花城,他们更偏好形式创新的,你这种看起来传统些的写法,在那儿可能不吃香。”
“那,协会会不会觉得我不忠心啊?”
苏艳红小心地问。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老胡哭笑不得,“作家协会什么时候给你小圈子的压力了?我们鼓励会员多向外投稿,各种风格百花齐放才是最好的。而且,多尝试不同的风格,对找到自己的定位有好处,整个作家群体也更有活力。”
“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
苏艳红松了一口气,“其实,我在钟山上已经发了一篇小说了。”
“啥?艳红,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老胡瞪圆了眼。
“你又不是没看过钟山,你觉得我那篇狩猎更适合青年文学还是京城文学?”
苏艳红有些无奈。
老胡一时语塞,转而换了话题。
“说吧,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讨论新小说吧?”
老胡问。
“老胡,还真有件事得麻烦你。”
苏艳红开口,“或许只有你能帮上忙了。”
“别给我戴高帽了!”
老胡没好气地说,“作家协会是咱们的大家庭,只要是正经事,能帮的我一定帮。但要是有什么歪门邪道的念头,就别提了。”
“老胡,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苏艳红反问道。
“说吧,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请求,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帮忙。”
“我在京城大学学的文学,就想趁着暑假这个机会,找个实习的地方练练手。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报社或者杂志社实习的机会?”
苏艳红满脸期待地问。
“这个嘛...”老胡陷入了思考。
对老胡来说,安排个人实习编辑,本是小事一桩,但如今找个实习岗位哪有那么简单。
京城那些新闻机构,每个职位都是固定的,实习编辑虽不占正式编制,但将来招正式编辑时,有实习经历的自然占优势。
毕竟在哪儿都一样,用熟手总比新手强。
“工资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就好。”
苏艳红笑道,“我没其他要求,就是希望能得到实习的机会,如果实习期间表现不错,希望以后的假期还能继续实习。还有,等我快毕业时,希望他们能在实习鉴定上给点好评。”
“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呢。”
老胡小声嘀咕,“这事我得想办法,不能马上答应你。你先回去,我替你打听打听,下周你再过来找我。”
“那我先谢谢老胡同志了!”
苏艳红高兴地说。
一周之后,那个被众人昵称为老胡的文坛前辈,真的为苏艳红觅得了一个实质性的编辑职位。
怀揣着由文联精心准备的介绍信,苏艳红的心情如同初春绽放的花朵,满是期待与憧憬。
然而,当她真正踏足那处工作之地时,一种被“交易”的微妙感觉油然而生。
彼时,创刊一份杂志相较于后来的繁复手续而言,似乎简单了许多。
只需找个可靠的挂靠单位,几乎任何机构都能拥有自家的杂志。
硬件设施的配备并不棘手,集思广益之下总能解决,但内容创作与人才招募,则是另外一番挑战。
尤其寻觅那些既有才华又肯脚踏实地的编辑,更是一桩难事。
故而,文联与作家协会成为了众多机构竞相延揽的宝地。
苏艳红此刻所踏入的京城传奇杂志社,正是京城旅游局为了弘扬京城的历史韵味与文化底蕴,特意筹备的一份新刊。
尽管那时国内旅游业尚未盛行,但旅游局的决策者们显然有着超前的目光,试图通过这样一本融合旅游与文化的杂志,巧妙地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编辑部的所在,并非想象中的独立大楼,而是悄然隐身于一家旅行社的办公区域之内。
有趣的是,这家旅行社恰好隶属旅游局的管辖之下。
相比旅游局固定的预算,旅行社的资金使用则显得更为灵活机动。
领导层的一锤定音,使得这笔“灵活”的资金流向了杂志的创办。
也正因如此,在旅行社内部,对于这份杂志的存在,总是伴随着些微的牢骚与不满。
“您就是苏艳红同志吧?我叫程平安,是京城传奇的主编。”
一位背部微驼,面带和煦笑容的老人主动上前,热情地向苏艳红问候。
他的语气中不无感慨,“还得说作协的效率高,这么快就为我们输送了人才。”
苏艳红略感局促地回应着老者的热情,目光不由自主地环视起四周。
这片被称作编辑部的空间,仅寥寥数张办公桌散落其间,墙面倚靠着几个略显老旧的文件柜。
此时此刻,除了程平安自己,这间略显冷清的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一脸错愕的苏艳红。
“程主编,目前我们编辑部有多少位编辑已经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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