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听闻,心头一震,眼神中满是焦灼。
“咱们怎能见死不救?我第一个不同意!走,快出发!”
然而响应的人却寥寥无几,苏艳红望向周围村民,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痛楚。
“只是一次援手,竟如此艰难吗?难道真要我跪下来求你们不成?”
她的话还未完,秦老太太已步履蹒跚地走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咚”的一声,秦老太太跪倒在地,泪水与尘土混杂在一起,“我们同村共济,他为大伙儿做了那么多善事,一辈子勤勤恳恳,你们怎么忍心袖手旁观?怎么忍心看着我的孙子就这么没了?你们的良心何在?不怕上天责罚吗?”
老人不断地叩首,每一次触地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那位一向高傲孤僻的老太太,此刻卸下了所有的自尊,这一幕深深触动了老村长。
他急忙招呼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行动起来!”
众人在这声声催促下,终于纷纷拾起农具,步伐匆匆,朝着村口赶去。
苏艳红心急如焚地折返至南山脚下,那曾被匆忙脚步踢起尘土的竖井边缘,此刻竟出奇地沉静,仿佛一切喧嚣都被吞噬于无形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井边,喉咙里涌动着焦急与担忧,用尽力气大声呼喊着:“秦沐枫——!你听得见吗?”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那幽暗深邃的地下,奇迹般生还的秦沐枫正处在生死边缘。
绳索的断裂如同命运的玩笑,将他狠狠摔入无尽的深渊。
然而,在绝望的塌方之后,命运又给予了一线生机,他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一个狭窄却稳固的三角空间里。
四周的尘埃与碎石仿佛静止的时间,沉甸甸地压迫着空气。
幸运的是,一旁遗落的防毒面具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让他感激不已,若非如此,恐怕早已窒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
“苏艳红……?”秦沐枫的声音微弱而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咽喉的最深处挤出来的。
在这无光的深渊中,他仿佛与世界隔绝,但苏艳红的名字成了他意识中唯一的光芒。
当那熟悉而遥远的呼唤穿透黑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应。
井外,苏艳红的泪水在听到回应的瞬间夺眶而出。
但很快,再次的呼唤却只收获了井下的沉默,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我真的听见他了!”苏艳红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她站起身。
田埂边,孙家的媳妇心疼地抹去眼角的泪花,想要安慰这个坚毅的女子:“妹子,兴许是你心里太挂念他,我们都在这儿,可是什么也没听到啊。”
苏艳红的目光坚定不移,她指向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竖井,语气里满是执着:“我确定,他的声音,还有我的名字,我都听到了。”
几位妇女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位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眯眼细看,最终点了点头:“不论如何,既然有人在下面,我们不能放任不管,特别是他家里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呢。”
人群中,一位获救的勘探队员家属满含感激之情,站了出来:“我家老刘是秦沐枫冒死救回来的,这份恩情,无论生死,我们都要给他一个交代。”
一时间,更多被秦沐枫救助过的家庭成员汇聚而来,他们安顿好自家的伤员,齐声表示支持。
“艳红,”众人围拢她,手牵手传递着温暖与力量,“我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他救过我们的亲人,现在轮到我们为他做些什么了,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我也愿意帮忙!”
“算我一个!”
一声声热忱的回应,让苏艳红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涌动着暖流。
这时,身形蹒跚的张茜急匆匆地赶到,几乎是跌倒在苏艳红脚边,泪眼婆娑:“艳红,放心吧,我来了。”
张茜心疼地拉她起来,“你这样子怎么还跑来,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才是。”
“我得亲眼见到秦沐枫安全上来,否则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苏艳红倔强地坚持。
张茜无奈地轻拍了拍她的背,嘴里喃喃:“哎呀,别这么讲,多不吉利啊。”
村口处,一场自发的救援行动迅速展开,村民们齐心协力,拆除障碍,平整道路。
短短数分钟内,一条通往南山的坚实大道便显现出来,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却带去了生的希望与不灭的决心。
见到车队的尘土飞扬中缓缓显露的轮廓,苏艳红紧锁的眉头终于在那一刻悄然舒展,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掠过嘴角。
这漫长的等待与努力,终是没有白费。
指挥官一现身,便迅速根据当前紧迫的情境,指挥着手下的队员搭建起一些形状古怪却又实用的救援器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气息,每一声指令都透露坚决。
其间,有人体贴地搬来一张简易的小凳,轻放在苏艳红身旁,仿佛在告诉她,这里有一方小小的歇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