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了秦沐枫在中间的调和,婆媳间的裂痕似乎日益加深,难以愈合。
秦老太太闻言,脸上掠过一抹惊愕,随后嗤之以鼻:“怎么,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了?我让你生个儿子,难道有错吗?哪家不是盼着子孙延绵,传宗接代?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封建思想?今儿个,我们就得把话说开!”
苏艳红深知,在这个家里,父亲与大哥远在他方,自己几乎孤立无援。
这正是秦老太太频繁施压的原因所在。
此时此刻,她心中确实涌动着一股想要抗争的冲动,但当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感受到里面小生命温柔的律动,所有的愤怒与不甘瞬间化为乌有。
为了孩子的未来,她决定退一步,以大局为重。
然而,秦老太太并未因此罢休,反而视此为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彻底树立自己权威,让苏艳红彻底屈服的机会。
尤其是想到今晚秦沐枫又不在,她的心中更是暗自盘算,准备步步紧逼。
“苏艳红,你总是要与我对着干。”秦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提高。
这边一场纷争骤起,夜色中的宁静小巷瞬间被打破。
有人穿着拖鞋,手持手电筒,睡眼惺忪中透着探究与关切,纷纷向着声响的源头汇聚。
秦老太太心中暗自盘算,对于苏艳红那套与传统背道而驰的想法,她深信必然会在四邻八舍间激起波澜,成为众矢之的。
不消片刻,随着一阵急促却略带迟疑的敲门声,隔壁那位桂芳婶子的声音穿透夜色传来,语气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大晚上还闹腾得这么厉害?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儿吗?”
秦老太太闻言,立刻调整状态,她的声音刻意拉长,夹杂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与哀怨。
“我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到头来倒成了罪人?我只是夸了夸我那可爱的重孙子,难道这也犯了错?别人家或许不在乎男女,可咱们这样的家庭,能和那些干部家庭比吗?”
言毕,她急忙拉开门。
邻居们闻声而来,如同潮水般涌入院落,其中几个动作快的,已经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老太太。
人群中有声音响起,试图调解这场家庭纠纷:“艳红啊,你也是,有时候态度能不能柔和些?老人家岁数大了。”
“想生个男孩难道有错吗?我看你奶奶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些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那么较真呢?”
秦老太太多年在村妇联工作的经历,让她深谙人心操控之术,如何煽风点火、拉拢人心对她而言轻车熟路。
很快,在她的引导下,周遭的人群情绪被巧妙地调动起来,所有的不满与质疑如同箭矢,直指苏艳红一人。
面对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苏艳红却连眼皮也未抬,只是沉着脸推开人群,径直回到自己房内,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秦老太太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迫使苏艳红屈服。
见对方愤然关门自学,她便带领着这群喋喋不休的长舌妇们步步逼近,围在苏艳红的窗外,言语间充满了刺耳的讽刺与揶揄:“哎哟,哪个女人不想要儿子?你天天念叨要女儿,小心孩子在肚子里听到了,真变成女孩儿了呢。”
这话中蕴含的迷信色彩让苏艳红觉得既可笑又悲哀。
她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不起女孩。国家都在强调妇女能顶半边天,到了你们嘴里,却成了这般模样。”
“政策是政策,现实是现实,上面的人喊喊口号容易,可我们这老百姓,谁不想家里有个男孩传宗接代?”
若非腹中尚有胎儿,她恐怕早已冲出门外,与这些是非不分者理论一番。
窗外,敲击声与催促声此起彼伏,愈发急切而刺耳:“苏艳红,出来给你奶奶道歉!真是好心得不到好报啊!”
“出来吧,你这是反了天不成?”
众人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声都似重锤,击打着脆弱的门窗。
在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苏艳红的形象在旁人眼中逐渐变得乖张与不孝。
砰砰作响的敲门声与窗纸几乎被唾沫星子穿破的危急,将外面的喧嚣毫无保留地送入苏艳红的耳中,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
她猛地站起身,对着窗外怒吼而出:
“我生女儿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一个个都给我回去睡觉,别在这儿瞎操心!”
这一声反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更激起了众人的怒火。
秦老太太原计划借助外界的压力来迫使苏艳红就范,却不曾想……
不料事态如同野火燎原,越演越烈。
在这紧绷的氛围下,为免秦沐枫归来后家中矛盾升级,只好轻轻挥手,那手势里满载着无奈与疲惫,缓缓开口道:“各位街坊邻舍,多谢关心,但今日我家的这点纷扰,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瞧这丫头多水灵,怎就油盐不进呢?”话语间流露出几分惋惜与不解。
“唉,这不就是对着牛弹琴嘛!”另一人见状,亲昵地拉过秦老太太的手,身体微倾,近乎耳语般低声道,“让女子念书,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自古以来,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