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猜忌在亲眼目睹后,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意识到,苏艳红的话语,无非是想果断地斩断两人之间那道名存实亡的婚姻。
……
苏艳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细心地记录下每一个食材的比例,晚餐便简单地以罐头和那些小零食充饥,之后便打算熄灯休息。
但屋外,秦老太太的斥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吃着白米饭,心里却像是吞了黄连,看看你这身衣服,补丁摞补丁,还有脸跑到京城去看洋人热闹,不觉得给祖宗丢脸吗?”
苏艳红无奈地以棉花塞耳,选择了沉默以对。
而正当老太太欲再次发作时,秦沐枫适时出现。
“奶奶,天色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扶您回去休息。”
他的孝顺让老人暂时收敛了怒气,却也在心里埋下了更深的计较,只待时机成熟,再向苏艳红一一清算。
没多久,秦玲带着满腹的委屈与泪水,悄然找上了门。
她抽泣着向秦老太太哭诉,“我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您得帮帮我,找一条出路啊!现在我简直就是人人口中的笑柄,躲都没处躲!”
秦老太太听罢,眉头紧蹙,轻轻点着秦玲的额头:“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贪念太重。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鸭蛋呢?队里的一切,都是公家的,集体的财产,这样做岂不是自找苦吃?”
“奶奶,您不会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吧?”
秦玲的眼泪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能拧出水来。
秦老太太嘴角微微一斜,“你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你?自己种下的因,还得自己去尝那个果,我一个老婆子,又能怎样呢?”
言罢,她轻轻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秦玲见状,只能悻悻地提起装满礼物的网兜,步伐沉重地转身离去。
等走出老远,确认四下无人窥视时,秦玲迅速抹去了眼角那几颗虚假泪水,径直向苏艳红的住处走去。
苏艳红心中不禁一阵烦躁,今夜,这又是哪一出戏码?
这些人难道都不需要休息吗?
为什么轮番来打扰她的宁静?
门轻启,一股不耐烦的情绪伴随着她的动作弥漫开来。
月光下,只见秦玲立于门前,一身鲜艳的服饰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堂嫂,我承认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秦玲开口便示弱,试图先声夺人。
为求得苏艳红的帮助,她快手快脚地将网兜中的麻花和其它小玩意儿一一摆放在书桌上。
她眸子里闪烁着恳求与期盼,近乎哀求道:“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若是您肯帮我一把,让我免于回乡养鸭的命运,我发誓,从此以后绝不再做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
言辞间,那狡猾的目光忽隐忽现,透露出她此行并非完全出于真心悔改。
为求得一线生机,秦玲更是不惜重金讨好,“您看,这是什么?麦乳精,还有稀缺的红糖。只要您愿意帮我向村支书美言几句,这一切都将归您所有。”
苏艳红闻言,嘴角挂着一抹讥诮,“哎呀,这是想贿赂我啊?”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无疑是高级货色。
然而,她自有坚守的原则,脸色淡然,毫不动摇,“我无权干涉,更何况,即便有权,也不能任由你继续错下去。大家都在注视着,不是吗?”
秦玲见软语相求无效,正欲故技重施,再度开启泪腺攻势,却听苏艳红冷冷说道:“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自己想办法找出路吧。”
秦玲一听,连伪装的哭声都哽咽在喉,愤懑地质问:“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奶奶说得对,你终究是个外人,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
面对秦玲的质问,苏艳红只觉讽刺,手中扫帚一扬,下了逐客令,“带着你的东西,立刻消失,别逼我亲自动手。”
秦玲慌乱之间抓起桌上的麦乳精和红糖,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门外。
这一幕,不仅没有让秦玲收敛,反而在她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次日,苏艳红仍旧如往常一般早起上工。
趁着午前的空闲,她在心中默默盘算,取出了前夜深思熟虑后的营养粥秘方和自创的化妆品配方,准备付诸实践。
杂货铺内,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芸豆、红米、莲子等所需材料,再配上门市部里难得的白砂糖,她的第一笔生意便初具雏形。
至于第二个计划,则围绕自制洗头膏与香皂的念头展开。
眼下的境况实在不容乐观,那些精细的提炼器具仿佛遥不可及的梦,想要从周围的花丛草间萃取出丝毫香气,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幸运之神似乎特别眷顾,在河边,竟自然生长着一丛丛青绿的香茅草与四桂花树。
灵感突现,将这两者巧妙结合,不是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说时迟那时快,瞅准了今日天空中绵绵细雨带来的湿润与地面的些许泥泞,正是采摘香茅与桂花的绝佳时机。
她迅速披上蓑衣,提篮携篓,轻快地迈向河岸。
香茅草在雨水的滋润下愈发鲜嫩,四季桂花则是在湿润中散发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