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独自一人带着儿子漂洋过海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罗伯特绝对不是个蠢人,他只是被‘爱’这种情绪给蒙蔽了眼睛。
他虽然听不到陈封口中的怪物一样的嘶吼声,却能清楚的察觉到眼前仙峰寺僧人不对劲的表情和情绪。
双手持握大剑重重的踏前一步,一股雄浑的气势瞬间从他身上冲泄而出,撞到那僧人的身上,令其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让开!让我进去!”
“你……”直面一个两米高的铁甲武士发出的威胁,那僧人不由畏惧的后退了半步:“你想想你的儿子……”
砰!
不等那僧人声色厉茬的声音落下,罗伯特便将手中的重剑朝那僧人斩落了下去。
仓促闪避的僧人躲开了那当头落下的一剑,沉重的剑锋径直砸在地上,将朴素的石砖都砸出了一道裂隙。
一剑逼迫那拦路的僧人让开,罗伯特借着铠甲带来的沉重力量再进一步,朝着那已经出现青苔的腐朽木门撞了过去!
嘭!
本就已经年久失修的大门在这蓄势一击下轰然碎裂,纷飞的木板与碎屑一同飞入庭院之中,令一個个身着白袍盘坐在地的僧人不由扭头看了过来。
“呵呃~”
含糊的迎接从这些僧人口中发出,就好像大脑已经彻底失控的神经病患一般。
他们黑色的瞳孔上翻,将那布着黑红色血丝的眼白暴露,好像痴呆的傻子一样。
极度枯萎的血肉令他们的身体无法站立,只能在地上挪动着向敞开的大门蠕动过去。
干瘪的胸口猛然爆裂,一只只体态狰狞的蜈蚣从那僧人的身体中冲去,张牙舞爪的嘶吼起来。
噗呲噗呲的血肉爆裂声令人头皮发麻,从腐朽躯体中洒出的黑色血液更是腥臭无比。
厚厚的铠甲只能保护罗伯特的身体,而无法守卫他的心灵。
亲眼见证了这座名为仙峰的寺庙中蕴藏着何等的肮脏之后,罗伯特大脑像是被电钻钻过一样剧痛无比。
他的太阳穴不住的跳动起来,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这样一个魔窟内究竟受到了何等非人的对待。
或者说,他视若珍宝的儿子,还活着吗?
“罗伯特!”
悲痛的呼喊声从院中升起,直冲云霄。
铠甲武士双目充斥着血丝,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愧疚向那围拢而来的附虫者冲了过去:“你们这群虫子!虫子!”
愤怒的加持下,数十斤重的铁剑在罗伯特手中就像一根木棍被轻易的舞动、然后挥下。
轰轰轰轰!
沉重的铁剑带着幻影不断砸下,好像无情的陨石从天空不断坠落。
绝对的力量带来绝对的速度和绝对的威力,无需什么技巧,那大剑只是当头砸落下去,便将一个个附虫者的身体带着石板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腥臭的黑血好像石油从破碎的躯壳中不断溢流,但在那近乎烂肉一样的残骸之中,扎根于血肉的蜈蚣却依然摇曳着身子发出一道道嘶吼声。
诡异的不死之力从它们的躯体中被释放,好像无形的大手将那坨烂肉拾掇拾掇重新糅合成到了一起。
一座座由骨架拼接、填充血肉而成肉山在院子中矗立起来,那山头上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显露,一只只蜈蚣从其中探出,狰狞中带着怪异。
重剑不巧,罗伯特以最野蛮的暴力将手中的这柄重剑的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但他所面对的,是附虫者这种源自樱龙的生物。
那看似孱弱的蜈蚣即便被重剑剑锋当头砸上几下、十几下,也没有一丝伤痕显露。
纵使甲壳有所凹陷,也在顷刻间被不死之力所愈合。
身着具甲的罗伯特对寻常武士来说是多么不可战胜,眼前的这些附虫者对罗伯特来说便是多么的不可战胜。
若无外力相助,即便是罗伯特,也要被这密密麻麻的附虫者给生生的耗死在这肮脏寺庙之中,最终一起成为虫子的食粮。
但好在陈封就是这个能帮助他挣脱命运束缚的外力。
庭院内的附虫者嘶吼着将罗伯特团团包围,外面的僧人则是聚拢着将陈封的后路彻底封死。
兴许是常饮变若水的缘故,这些僧人大多脸色灰白瘦削,凹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圆而小,充斥着凶狠的意思:“你这外来之人胆敢冒犯佛门清净之地,今天定叫你有去无回!”
“是吗?”
面对这些和尚的包围,陈封只是轻笑一声,双手抬起微招:“来,让我看看你们又有些什么本事。”
陈封这轻蔑的态度让那群僧人怒不可遏,一声大喝后便卷动袖袍、掐着手掌向陈封冲了过来。
“啧!”陈封脸上轻蔑之色更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凡人的智慧。”
微微侧身让开一马当先的一个僧人,陈封手指并入剑指弹出,直接点在其太阳穴上。
噗!
血肉骨骼碎裂的声响中,黑色的尖刺直接将那僧人的头颅彻底贯穿。
那黑色的尖刺好像具有魔力一样吞噬着僧人的血肉,只短短瞬息就将那僧人头颅的血肉抽剥一口。
苍白的血肉好像流水汇聚于尖刺之上,最终塑形成了一把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