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猜测太子妃潜在的意思是,她要不要和她哥哥保持密切来往。
这个问题得在根源上解决才行,否则,日后太子妃很容易因一点小事便对霍靖南心生芥蒂。
“母妃,大舅是安乐候的原配嫡长子,安乐候世子理当是大舅才对。”
太子妃叹气道:“可是你大舅木讷愚笨,难当大任。”
沈嘉笑道:“其实我觉得大舅是刻意装愚笨。”
“为什么?他为何要装愚笨?”太子妃面露不解。
沈嘉握着她的手,以一个局外人给她分析道:“元后娘娘能接你到身边教导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毕竟那时皇爷爷还未登基,她还是太子妃,群狼环伺,夺嫡之争残酷血腥,她若过多干涉朝臣家事也必将受到政敌攻讦。
那时大舅年纪尚小,若是不避其锋芒,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是个问题。后宅阴私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远水救不了近火,真出了事到你们知道之时就来不及了。”
太子妃凝眉沉思良久:“你说得对!有一件事我印象格外深刻,六岁那年的中秋节,我带着姨母送的礼物回候府过节。
我挑了几件最好的礼物送给哥哥,可等到冬至回去却发现那几件礼物全部摆在继母那里。
当时我还跑去质问哥哥,为什么要将我特意挑的礼物转送给继母,哥哥当时的回答是,那些礼物他不喜欢便送给继母了。
我气不过便用拳头打他,哥哥疼得哇哇直叫,我以为自己打疼他心里很是愧疚,便掀开他的衣裳查看,发现他的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简直触目惊心。
我追问原因,哥哥跟我说是摔跤导致的。后来我跟姨母说了这件事,姨母跟我说她只能暗中派人保护哥哥的安危,其它的她不方便插手太多。”
沈嘉点点头:“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要不然元后娘娘也不会遭人下毒手,早早就去了。还有一点就是即便你很少在候府居住,但逢年过节还是得回来吧!你继母要是想做点什么也还是能做到的,大舅隐忍至此,完全是为了你们能平安长大。”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我是姑娘家,姨母怜惜我,把我接到她身边教养让我快乐长大,但哥哥却要一个人在候府战战兢兢,步履薄冰,我真的错怪他了。”
“一个几岁的小男孩,还是候府长子,他若不装愚笨你继母不可能让他活到成年。至于后来你出嫁了,他也长大了,他为何还要隐忍,我就不是很明白了。”
“太子曾跟我说过,哥哥这人大智若愚,善于隐忍,可惜手段不够狠辣,有点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太子妃幽幽的说道。
沈嘉‘噗呲’的笑了,“太子殿下还真是一针见血。若大舅是个手段狠辣之人,早在你出嫁,他成年之际便将你那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搞死,自己坐上世子之位了。
他没有这样做,要么就是他觉得只要太子殿下登基,你父亲不敢不将世子之位还给他,要么就是他不在乎这个位置。又或者他在暗搓搓准备搞一场大的,将你那继母搞死的那一种,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作不得数。”
太子妃握着沈嘉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嘉儿,你和宸儿帮你们大舅把世子之位抢回来吧!”
沈嘉拍着胸脯笑眯眯应道:“母妃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太子妃‘噗呲’一下笑了,眼里氤氲起一丝雾气,她何其有幸,能得这么一个贴心的孩子做儿媳。
沈嘉陪太子妃说一会话便去练武场训练先锋队去了。
另一边,霍靖南和霍萍萍坐着马车回安乐候府,在府门口碰到刚下朝回来的安乐候。
“父亲。”
“祖父。”
安乐候淡淡的点了点头:“回来了?妍儿怎么说?”
霍靖南面无表情,语气淡漠疏离:“妍儿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你怎么连这一点事情都办不好?”安乐候有些不满霍靖南的态度,冷声质问道。
霍靖南讥笑道:“当初父亲是怎么对妍儿的,心里没点数吗?”
安乐候蓦地看向霍靖南,清楚的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冷漠。对,就是冷漠,长子在怪他。
安乐候有几分心虚,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欲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儿子告退。”霍靖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行礼后大步流星走了。
“孙女告退。”霍萍萍跟着行礼,尔后小跑追上霍靖南。
父女两回到院子里,挥退了所有下人。
“父亲,你现在为什么不装了?”霍萍萍急切的问道。
霍靖南眼里闪着从未出现在人前的精光:“你两个哥哥已考过府试,下个月考过院试便是秀才,只要他们用心读书考取功名,日后便可以辅助你表哥,而做为舅舅的我,自然也要鼎力相助自己的亲外甥,这候府是时候回到我手上了。”
“可是,祖父会同意吗?”霍萍萍面露怀疑道。
霍靖南眼底划过一丝狠意,“他会同意的。”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暗中收买了不少人,他那好弟弟成为好色之徒有他的推波助澜在里面。
他那好父亲去年在北疆带回来一个卖身救母的孤女梁氏,十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