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从他们刚到义县见到沈嘉开始讲起,将她是如何带他们防疫和造梯田的,后来去博州又是如何带着他们抗疫通通告诉了景文帝。
景文帝听完,沉思片刻,才挥挥手:“你先下去,此事朕已经知道了,有关于沈姑娘的事你不可在外面透露半句。”
“是。”龙一躬身退了下去。
景文帝拍了拍手掌,暗卫从暗处走了出来,“暗一,你马上派人前往各地港口寻找上面的粮种,找到后直接送往岭南海军军营交给皇长孙。”
“遵命。”
景文帝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过了许久才开口:“福禄,你说皇长孙是不是喜欢上沈其琛的重孙女?”
福禄躬身回道:“奴才猜不出来,不过奴才觉得沈姑娘容貌不俗,人品贵重,皇长孙少年慕艾,喜欢沈姑娘也在情理之中。”
“你这老货,懂得蛮多的嘛!”景文帝调侃道。
福禄恭敬的回道:“奴才一个无根之人哪里懂得这个,只不过是突然想到皇上和元后娘娘的感情,心有感触罢了。”
“是啊!少年慕艾,最是纯真不过了。朕的乖孙长大了,有能力有担当,沈姑娘各方面都极其优秀,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两个人都长得好,又聪明,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格外聪明漂亮,哎!他们年纪怎么就那么小呢?朕什么时候才能抱到乖巧可爱的重孙啊?”
福禄在一旁听得内心疯狂吐槽,皇上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您怎么就想到那么远了呢?皇长孙虽然优秀,但人家沈姑娘未必喜欢他啊。还有您说的一国之母之类的话要是有半个字泄露出去,朝堂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奴才也觉得皇长孙的孩子必定是天底下长得最好最聪明的孩子。”福禄心里吐槽,人却躬身奉迎道。
景文帝倪了福禄一眼:“行了,你也别再装了,朕还不知道你吗?指不定在心里笑话朕呢?”
福禄从小便在景文帝身边服侍,两人一路不知道走过多少风风雨雨,早就超越了一般的主仆之情,故而景文帝在福禄面前才会释放出真正的性子。
“皇上恕罪,奴才哪敢笑话您呢?”福禄跪下诚惶诚恐说道。
景文帝抬抬手,“行了,别跪了,朕也就在你面前能畅所欲言。”说完便继续处理政务。
过了一会,福禄又过来禀报:“皇上,安亲王求见。”
“请他进来。”
景文帝搁下御笔,眼里闪过几分疑惑,先帝荒淫好色,子嗣众多,也只有这个弟弟从小就爱跟在他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那场残酷的夺嫡斗争中,他几次舍身救他,可等他顺利登基后,正准备拉他大干一场时,他反而撂挑子不干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已经帮他夺得江山了,剩下的靠他自己,他要开始享受人生,每天斗鸡遛鸟,该吃吃该喝喝,岂不快哉!素日里请都请不来的人,今日吹西北风了,竟然主动进宫来看他?
景文帝心里腹诽着,便看见安亲王穿着一身绣蟠龙纹样蟒袍,头戴嵌玉紫金冠,身姿挺拔,面色红润有光泽,姿态从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景文帝看着安亲王那不添一丝风霜依然丰神俊朗的脸,再看看自己鬓边的白发,额头眼角的皱纹,他明明没比安亲王大几岁,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啊,景文帝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哼’景文帝从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
“咦!皇兄,谁又惹您了?”安亲王笑着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朕每一天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事,而你呢?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也不知道来帮帮朕。”景文帝面带不满的说道。
安亲王夸张的举起手,叫嚷道:“皇兄您就饶了臣弟吧,臣弟不是那块料,对政事也不感兴趣,臣弟就想当个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
开玩笑,他又不是脑子找抽,有好日子不过偏要去过苦日子。看看他皇兄,只比他大那么几岁,两鬓斑白,额头上的皱纹和脸上的法令纹,看上去像比他大二十岁一样。
他皇兄这皇帝当得苦啊,虽说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先帝留下一堆烂摊子要收拾,每天还要跟那些滑不溜丢的朝臣斗智斗勇,就连吃饭睡那个女人都不能随心所欲。皇嫂走了之后,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唉!他皇兄也挺可怜的。
安亲王想着想着看向景文帝的眼神便带着几分怜悯。
“收起你那眼神,不然朕治你的罪。”景文帝拿起本奏折扔过去。
当他不知道安亲王在想什么吗?他也想退休,也想像他一样吃喝玩乐潇洒过日子!可现实不允许啊。先帝子嗣众多,众皇子之间夺位极其惨烈,他是太子,更是一众皇子针对的对象,为了能活下去,他不争也得争,不争就是死路一条,争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先帝偏爱声色犬马,疏于政事,以致于国势日渐衰弱,政治腐败,内部斗争外患不断,大周百废待兴。他登基后即便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也改变不了大周的各种弊端,
“皇兄,何必自己撑得那么累,找个人帮您不就轻松一些了?”安亲王隐晦的说道。
自从太子殁后,每年请求立太子的奏折不计其数,他虽没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