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蕾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还帮她洗衣服的婆婆,一转眼,就让她帮他们洗床单被套。
这年头,很多人家的被子都不套被套,在县城带了几天的赵阳比较讲究,非要学人家城里人,给家里的几床被子套了被套。
床单被套可不比衣服洗起来那么轻松,何况他们两人的床单被套,早都脏得看不到本来的颜色了。
她特别不喜欢洗。
“妈,今天都这会了,太阳都快落山了,洗了也干不了啊。”
“晚上有风,一晚上就吹干了。”
关蕾又挣扎道:“可是马上都要做晚饭了,要不改天再洗吧。”
冯转霞瞪着她,提高音调说:“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指使不了你了吗?好与好都是相互的,看你下午身体不舒服,我二话不说帮你烧水洗衣服,我有一句怨言吗?
你现在身体没啥大碍,让你帮忙做点小活,你就百般不乐意。想我怀赵阳那会,哪一天没干农活?”
关蕾最受不了冯转霞絮絮叨叨地比较,她赶紧说:“没有妈,我是怕待会做饭前洗不完,要不妈你晚上做饭,我去洗吧。”
“就几根床单被套,你手脚麻利点,怎么会洗不完?”冯转霞不高兴地说,“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一个女人,不做饭你做啥?”
关蕾彻底无语了。
管它呢,慢慢洗呗,待会做饭时洗不完,就放着去呗。
让她做两样,门都没有!
她慢吞吞地走到正屋。
瞬间就惊呆了。
大热天的,冯转琴竟然盖着被子。
看来,确实精神不太正常。
她走过去,说:“大姨,你起来下,我取下床单被套。”
冯转琴腾的一下翻起来,怒吼道:“你个臭婊子,你还有脸进来,你要取你妈个X。”
关蕾好无语,不想和这种满口脏话的人再说一句话,便开始扯起另一床被子的被套。
冯转琴一把扯过被子,冲过去就扬起了手。
要不是关蕾躲得及,那一巴掌早都落在她的脸上了。
她生气地喊道:“你干啥呀?刚才打我妈,现在又打我,你没病吧你。”
冯转琴又抓起长方体大枕头,摔了过去。
关蕾又把枕头丢回去,正好砸在了冯转琴的头上。
其实,她是故意的。
因为冯转霞刚才去门外上厕所了。
听到冯转霞的脚步声,她马上说:“大姨,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这么对我,你都砸到我的肚子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怀孕着呢,这要是伤到孩子就不好了吧。”
“我哪里砸到你肚子了?我老早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东西,红口白牙满嘴的谎言。”
冯转霞进来了。
关蕾捂着肚子,使劲挤出了一滴眼泪,说:“我之前确实说错了话,但气头上谁又没说过过头的话呢,我都给您道歉了,但我肚子的孩子是无辜的,您为什么非要砸他呢?”
冯转霞大惊失色,盯着关蕾的肚子看了看,问道:“肚子没什么事吧?”
关蕾摇了摇头,说:“应该没事,就是有点痛。”
“你看个屁,我根本就没砸到她的肚子。”
“姐,你再不要这样了,我们刚才聊了那么久,你这脑子怎么还没转过弯来?”
冯转琴大哭起来,“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的小梅已经走了,我只剩下小兵了啊。”
冯转霞皱了皱眉头,说:“你别哭了,咱们去大医院看看吧,说不定人家医生有治疗的办法呢。”
说着,冯转霞就爬上炕,扯掉了床单和被套,然后丢在地上,对关蕾说:“好了,你去洗吧。”
关蕾有点郁闷。
按理,她刚才都表现出肚子不舒服了,冯转霞应该让她回屋休息啊,怎么还让她干活呢?
“我问过大夫,孕期还是要适当做一些轻活,这样对孩子更好。”冯转霞淡淡地说。
关蕾无法,只得抱着床单被套走了出来。
这床单被套,好臭啊,就跟几千年没洗过一样。
的确也很久了吧,自从她嫁过来,她就没见冯转霞洗过。
她把床单被套丢在地上,自己的衣服还在洗衣盆中,这冯转霞真行,衣服都没拧,就泡在水里面。
她一件件拧干,晾在了挂衣绳上。
她越晾衣服越生气。
袖口上、领口上,本来有污渍的地方,跟原来没任何区别。
这衣服跟没洗有啥区别。
她又把那几件衣服取下来,放进水里,倒了点洗衣粉,开始重新洗。
冯转霞看到后,走了出来。
“你干啥?怎么又放那么多洗衣粉?你嫌我洗得不干净?”
关蕾笑着说:“没有,衣服比较多,难免会有些地方没洗到,我再洗一下。”
冯转霞哼了一声,说:“人跟猪一样,倒还挺讲究的。”
关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妈,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了?”
冯转霞又哼了一声,说:“你去看看你自己的屋子,跟猪圈有啥区别,地上的瓜子皮估计都能扫一簸箕。”
“就琴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