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顾尔容让关幼霜先在床上躺着休息会,他出去下。
关幼霜本来以为他只是去放碗,结果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他进来,便走了出来。
院子,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宁静。
月亮慢慢升起,银白的月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院子的各个角落。
一丝丝凉风吹来,四周的树叶随风轻轻摇曳,投下稀稀疏疏的树影。
厨房的灯亮着,透过薄薄的门帘,能看出灶膛口的火光。
关幼霜走进去,看到顾尔容正坐在灶膛边烧火。
“你在干嘛呀?”
“烧水。”
“保温桶没水了吗?我晚上做饭时才烧的呀。”
“不是,我烧点水洗澡。”
洗澡?
这可真是关幼霜的难言之隐。
这年代又没有洗澡间,刚穿过来时她还真不习惯。
好在这边的气候还不错,没有那么燥热,平时基本不会出汗。
关家连个大点的盆子都没有,她能做的就是用毛巾擦拭身体。
嫁过来之后,顾尔容给她买了一个大塑料盆,她隔三差五会洗洗,但总归,不怎么舒服,水很快就凉了。
她也想过在家里修一间洗澡间,但终归是条件不允许,缺水。
很多时候,她只是洗下屁股和脚了事。
“你先回屋子吧,夜里凉,别感冒了。”
关幼霜走过去,有点害羞地说:“我不冷,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来吧。”顾尓容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扯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在后面紧紧抱着她,说:“这样就不冷了。”
夜,静得可怕。
顾尓容塞好麦草,把头埋进关幼霜的脖颈。
关幼霜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蒸汽从锅盖四周冒了出来,水开了。
关幼霜站起来,说:“我帮你去拿盆子。”
顾尓容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关幼霜的手,带她去大门外。
然后打开车的后备箱,取出一个大桶。
接着如水的月光,关幼霜看清楚了,是个大木桶。
但这大木桶又有点特别,它的底部不是圆形,而是很长的那种椭圆形。
应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洗澡桶吧。
“以前就想给你买,但一直没买到。”顾尓容提着桶,说,“这个能保温,以后在这里面洗澡就不冷了。”
关幼霜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大,这得需要多少水啊!
他们现在家里用水,还得去很远的泉里挑。
以前,基本是顾运良挑水,自从他腰部受伤后,王慧英就接过了这个活。
为了挑到干净的水,天刚麻麻亮,她就挑着水桶出门了。
家里也准备了一口大水缸,能装七八桶水。
一般,三五天会去挑一次水。
之前,关幼霜也说过她去挑,但王慧英始终不放心,说泉那儿路滑不好走,她走惯了,还是她去。
顾尔容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说:“你不要担心水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打井的师傅,明天就来我们家门口打井。”
“打井?”
关幼霜兴奋起来,她以前在年代电视剧中看到过那种辘轳井,摇着把手打水,觉得很有感觉。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上韦唯的一首老歌,里面有两句歌词是:女人不是水呀,男人不是缸,命运不是那辘轳,把那井绳缠在自己身上。
“是那种辘轳井吗?”
顾尔容往桶里倒着水,点着头说:“嗯,是的,那种要安全一点。打井的是河南那边的老师傅,技术很好。这两个月他一直在外地,前两天才过来咱们这边,我就联系上了。”
“这种,是说打就能打的吗?你怎么知道门口的地下有水呢?”
“上次他来咱们村子的时候检测过,只是当时没钱,就耽搁了。”
顾尓容倒好水,试了试,好沉。
早知道这样,就把桶先放在屋子里,再慢慢加水了。
关幼霜偷偷抿嘴笑了下,说:“我做一件有损你男人尊严的事,你会生气吗?”
顾尔容一愣:“什么?”
关幼霜穿着很宽松的睡衣,她卷起袖子,就弓下腰,端起了洗澡桶。
顾尔容并没有目瞪口呆。
这类似的场景,他很早前就见过了。
他的大力美人就是这么英姿飒爽!
他关了厨房的灯,拉上门,就跟了上去。
顾尓容取着毛巾,关幼霜对着一大桶水犯难了。
她总不能当着顾尓容的面洗澡吧。
顾尓容试了试水温,说:“正好,快脱衣服啊。”
“那你呢?”
“我帮你洗啊。”
关幼霜的心咯噔一下,“啊?你,你帮我洗?”
“我先帮你洗,洗完你再帮我洗。”
关幼霜的心砰砰跳着,还在矜持:“这,不太好吧。”
顾尔容丢下毛巾,说:“既然你不动手,那我替你脱吧。”
“别别别,我自己来,你把脸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