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画这么容易就拿下来,早就已经像这屋子里其他的东西一样,被清理出去了。
我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工具,拿下来肯定不现实。
“还是找装修师傅来吧,不过……”
老爷子有些着急:“不过什么?”
“不过我只是一个中介,要是我带装修师傅上门,他们肯定会先通知你妻子的。就算我明天回去现学,然后带工具来偷偷拆,那动静也不会小,就角磨机和冲击钻,这一串膨胀螺丝我估计刚拆下来一个,就被你家里那群保镖拿下咯!”
“那你就说,你看上了这幅画,想要买下来。”
我心中顿感不妙:“这画要多少钱?”
“我当时拍卖会500万拍下来的,你砍砍价估计200万就能买下来了,权当帮我老爷子一个忙,若是以后我能醒过来,必定百倍答谢你。”
我:……
不生气不生气,人家毕竟有着七千多万的豪宅,200万在人家那里当个小钱也属正常……正常个屁啊!
且不说你能不能活过来还我这200万,就算能活过来,让我一个月薪不到一万,工作才四个月的人去哪里给你弄这200万呢?
我小小翻了一个白眼:“我家里还欠着100万的高利贷呢,可拿不出来这200万。”
罗老爷子张了张嘴,看样子几番欲开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没想到我之前上千万的项目随便投,现在竟然连200万都不知道去哪里弄。”
面对这种凡尔赛,我没忍住阴阳了他一句:“那可不呢,你之前也没有想到你老婆会害你啊。”
这话着实有些缺德,但说出来我还有点子爽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急眼:“小丫头,戳别人心窝子的可不是好孩子啊!”
我转移话题:“您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听说你老婆把你的孩子孙子都赶出了家门,医院里也一样不允许他们去探视呢!”
听到我这么说,老爷子突然沉默下来。
安静得和之前上房顶拆灯的模样判若两人,哦不,判若两鬼。
难道是我刚才阴阳怪气太过直插鬼心,给老人家刺激得太狠了嘛?
就在我心里生出一些愧疚,喝口水掩饰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又开口说话了: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肉体彻底死亡吗?”
“噗!咳咳……”
我被这句话雷的外焦里嫩,一口水都已经进了嗓子,还给我吓得呛了出来。
想死?
为什么?
我对于老爷子这番言论惊讶不已,眼睛瞪得溜圆。
老爷子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开始给我解释起来:
“你一定是想问我明明还有机会活过来,为什么竟然想死是么?”
我点了点头。
“听你说,我现在正在医院昏迷,连我的子女都没有办法见我一面,你觉得如果我此时此刻醒了,秦蕊霞会放过我吗?”
我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你觉得对于她来说,怎么才能保证她的利益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她会把你软禁起来,断开你和外界的联系。或者更狠心一点,让你继续保持昏迷状态。”
因为罗老爷子先前签署的协议,秦蕊霞想要一直是他的法定监护人,拥有彩衣阁股份的表决权,只有当罗老爷子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才行。
如果罗老爷子醒过来而且和外界取得了联系,那么她谋划的一切都将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如果罗老爷子死了,就会开始遗产继承,这遗产继承的结果多半也是对秦蕊霞不利,或者说,她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不然她为什么会冒着害人性命去坐牢的危险,对自己的丈夫下这样的狠手。
我顿了顿:“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大概还留了一份遗嘱,您的这些股份和产业基本上也没有秦蕊霞的份吧。”
“小丫头还挺聪明的。”
罗老爷子证实了我的猜测。
贪欲,成为了秦蕊霞恶念滋生的温床,最终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恶念,将它付诸实际。
“呵,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了。至少,这价值七千万的别墅我是给了她的。”
老人说这句话时虽然嘴角向上,但是语气中却难掩绝望:“足足十六年啊。”
十六年,应该就是秦蕊霞陪这个已经暮年的老人度过的漫长时光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我如今也才18岁,16年前,我还只是个2岁的孩童,尚且没有记事。
16年,几乎是我活过的全部时光了。
同床16年的情分,或许已经能摆脱血缘之间的隔阂,不是亲情胜似亲情了。
“如果这别墅很快就有人来买呢?这样我作为中介,或许能将证据拿到手?”我还是在想解决办法。
“这画价值200万,要是有人要买房子,这油画她估计还是会拆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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