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兰失魂落魄地回家。
方玉梅听到开门声,正忙着教两个孩子穿鞋带,没注意到她神情不对,还兴高采烈问:“是不是小霍打电话来问时间?”
一旁的钱姨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咋了这是?”一抬头看见闺女红彤彤的眼眶,方玉梅着急地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
两个宝宝也有些慌张地看着师兰,喊了声妈妈,光着脚就跑过来抱她的大腿,仰起头眼巴巴看着她。
“没事。”师兰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暑假咱们就不到处跑了哈,在家里玩。”
“不去了啊?”方玉梅担忧道,“女婿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工作有变动,暂时保密不能去探亲了。”师兰解释说,“正好,我还嫌大老远跑过去累呢!”
方玉梅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样子,清楚闺女心里还难受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带两个孩子玩。
沉寂了几天,师兰又重新调整好心态,彻底投身在她的儿童科普书籍中去。
燕大的图书馆和市图书馆成了她最常光顾的地方。
从早到晚,一天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思绪偶尔开个小差想到霍骁,也会立即被待办的一堆任务挤走。
感情生活因为受到距离阻碍有些受挫,师兰却迎来了事业上的高峰期。
市文化局举办了一个主题为新时代女性的文学作品比赛,师兰的小说被出版社送去参选。
目前市场上以女性为主要视角的小说并不多见,写新女性的更少。
若是较真,师兰的小说还真跟主题没太大关系。
她写的是底层被压迫的女性悲苦的一生,直到死去也没有机会成为新女性。
永远被封建思想禁锢着,被洗脑成了男权社会下的生育工具和家庭保姆。
非但不认可自己的付出,甚至还会无意识地对自己的下一辈女性进行洗脑。
这样的人,是可怜的,也是可恨的。
全是旧,没有新。
师兰没写她们渐渐思想崛起,迎接焕然一新的生活。
而是从头烂到了尾。看得人喘不过气来,恨铁不成钢想冲进书里打主人公几巴掌,可又为她的惨而泪流满面。
她的书被评为“最令人反思的作品”,得了个特等奖。
没有奖金,但是引起了很大的社会议论。
正面反面皆有。
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一点,反对的基本都是男人。
甚至在报纸上还引起了一番讨论。
很多人叫嚣着让她出来回应。
她对此的反应是不听、不看。
每个人的思维都是不一样的,作品在完成的那一天起,就注定着会受到非议。
随着热度进一步扩散,首印的3000册很快销售一空。
各大书店纷纷致电出版社要求进货。
有议论意味着有市场,出版社负责人大手一挥,加印了整整两万册。
到了师兰手里就是踏踏实实的六百块钱。
让人惊讶的是师兰收到了一封陈总编的加急电报。
国庆在即,原本已经制作出来的献礼影片却因为特殊原因不能上映。
现在出现了空档,正在内部征稿,截止八月一号停止。
“现在才征稿?”师兰看完颇为不解。
按理来说,国庆的献礼片,应该早在年初就应完成所有制作了吧?
现在临时紧赶慢赶,能弄出什么好作品吗?
不过机会就在眼前,她正好有个想法,试一试也无妨。
还没等她动笔,李春阳导演亲自上门来找她。
师兰这才知道原来出事的就是她执导的片子。
因为当初连环画搬上电影荧幕的事,两人有不少书信来往,师兰来上学后,也没断了联系。
李春阳还给师兰寄过几次电影票。
不过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师兰打量着眼前打扮简洁利索的女人,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李春阳直言不讳:“因为我们离得近,讨论起来也方便。况且我这算是临时救场,只能选个绝不会出错的主题。”
“你想出红色专题的?”师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对。”李春阳最近焦头烂额。
原本弄了个好片子,剧本、演员都是精心挑选的,光培训都花了不少时间。
临到这时候了,男主演竟然被挖出来是个敌特,现在人已经进了大牢。
一个敌特,怎么能在电影里充当伟光正的形象?
要是她真敢把这电影放出来,恐怕头一天上映,第二天她就能吃上免费饭。
“我倒是有个想法,但还需要得到别人的同意。”
实际上师兰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将赵涵等戍边战士的事迹改编成故事的想法。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同时她也怕自己笔力不足,写出来的东西配不上英雄事迹。
现在有李春阳这个经验丰富的导演能在边上指导,这点担忧也尽可去掉。
她将赵涵的事迹讲述完毕,李春阳导演默哀片刻后点点头郑重道:“再没有比这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