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肌肤被暴露在空气下,那锁骨下方,有一个很明显的青色印记,是一个大拇指的痕迹。
小羊自己都愣住了,随即很快想到今天在寝室洗手间时,那个试图擦掉自己眼泪的触感,是真的,那只手,碰到自己了……
“谁碰你的?他们碰你了?什么时候干的?”盛驰皱着眉头,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处痕迹,不停发问。
小羊有点烦了,自己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懒得跟他讲这么多。
“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些话?”小羊声音不大,望着他的眼睛,显得很真诚地在发问。
盛驰不动了,就这样看着她。
“你当我不记得了?你当我忘了你们是怎么打我的?对,你没有动手,你看着那些人动手,又或者说,那些人就是你指使的。”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关心我吗?”
“真是,虚伪。”
小羊随手将黏在脖子上的头发扎好,看也没看僵住的人,往食堂走去。
……
小羊吃饭时都是心不在焉的,匆匆吃了点之后就回了寝室。
这会儿寝室楼里的人很多,大家吃完都回寝室里休息来了。
小羊回来得比较晚,宿舍其他三个人已经拉上床帘安静躺着了,只有小羊一个人在走。
外面天气热,小羊进洗手间洗了个脸,意识到什么,缓缓往上看。
还是那面镜子,里头小羊的身体,缓慢变成一个身影。
小羊不敢动,又来了,又来了……
似乎是感觉到小羊的害怕,那黑影没再具象化,而是保持着黑影的样子,伸手在镜子上一笔一划写,别怕。
明明是血色的字迹,就好像恐怖电影里必定出事的预兆一样,但那两个字,竟是想安抚被吓的人类。
两个字缓缓流下红色的血水,镜子里没有小羊,依然只有那个高大的黑影。
不害怕?你让我怎么不害怕……
小羊脑海里又听不到系统的声音了,她心里的恐慌聚成一团,眼睛轻轻一眨,化为一颗泪。
那颗泪流过下巴,没落在地上,而是在小羊眼前,浮在半空中,融入镜子里。
眼泪不见了,黑影也不见了……
小羊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扶着洗手台大喘气,耳边是系统不断安慰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你、突然就不动了,是不是又出事了??”
小八急得在她眼前绕来绕去。
小羊缓了会,“没事……”
她一天之内受到太多惊吓,有点受不住,直接出去躺在了床上。
——
班里来了个新生。
这个学期已经过了一半了,很少有新生在这个时候入学,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小羊伸手在课桌里拿出两颗钉子,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她没受伤,那边的盛音发出踢桌子的很大声响。
真讨厌,小羊想,反正都是要失踪的,怎么不早点失踪?
但又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恶毒,于是没把这个想法告诉系统。
大家都是刚刚睡醒了来上课的,精神都不太好,大多数人趴在课桌上,闭着眼睛养神。
小羊也趴着,脑袋晕晕乎乎快要睡着,她中午没睡好,脑子里总是想到各种各样可怕的东西,这个时候人多,外面太阳又大,她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班主任是个光秃秃脑袋的中年男子,姓张,他带的是班里的语文。
他进来时用手上的书本敲了敲桌子,“安静一下,来,我们来了个新同学,大家都欢迎一下。”
很多人抬头看过去。
来人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通身的黑,放在别人身上,大家一定会说装逼还耍帅,但这样的装扮在他身上,就是莫名的和谐,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这样热的天气,他却穿了一身的长袖。
大家的眼神都在他身上,他礼貌地摘下鸭舌帽,声音冷淡地介绍,“我是墨千临。”
他很白,白得出奇,是病态的苍白,却并不显得难看,反而另有一番味道。
摘下鸭舌帽的脸,在光亮下好似透明。
如果说迟润的脸无可挑剔,那他的脸,是在无可挑剔之上的,足以挑战迟润的程度。
没有人回应,都呆呆看着他,墨千临扫了眼全班,最终指着一个位置,“老师,我要坐那里。”
所有人转头过去看。
那是最不好的位置,因为靠近垃圾桶和卫生工具,时不时都会有点臭味,所以现在只有蟑螂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没有同桌。
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有人说了一句,“帅哥,别坐那里吧,那里很臭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说完,身后就一阵阴凉。
墨千临看她一眼,“不用,我就要这个。”
张老头挠了挠头发,“行吧,来几个人收拾一下,从后面加一张课桌过来。”
这个新生来头不小,还是不要惹的好,而且一来就非要进他们班,他又是担心会不会又是个刺头,又是心里有点受宠若惊。
小羊睡得很沉,身边跟搞装修一样噼里啪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