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靖王府,小鑫儿又问她:“娘亲,花灯放在湖里好看吗?”
这个小家伙回来一路都在惦记玉九儿所说的花灯节。
玉九儿一阵沉默。
适才在马车上,他们听她说了,在洞灵湖上能够泛舟放花灯之后,眼中就出现亮闪闪的光。
她不知道两岁的小孩能幻想出什么,可她知道,她这两个孩子心中开始向往,有朝一日能到湖里泛舟放花灯。
玉九儿心里突然难过起来,皇上为了保护他们,一个月才允许他们出宫两日,而出宫的地方却仅限于靖王府,别的地方都不能去。
她的孩子不该被这么拘着,连花灯都没有看过。
试问京城的小孩,谁家孩子两岁多还没有见过花灯的?凭什么她的小孩就得这么憋屈?
玉九儿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皇权大过天,可皇权也不能抹杀她孩子的快乐童年啊!
君墨还没回府,玉九儿思忖片刻对他们道:“你们乖乖在家等娘亲,娘亲去给你们弄几个花灯回来,我们在王府的荷塘里放好不好?”
“嗯嗯!”两小只笑嘻嘻地应声答应,清澈明亮的眸中都是希冀。
玉九儿让暗影赶紧备马,趁天还没有完全黑,策马出府,直奔首辅府。
到那里,玉九儿左右张望了一下,天已经暗下来,狗洞附近四下无人。
她身子一矮,熟门熟路地钻了进去。
暗影和月影对望一眼,同时嘴角抽搐。
他们的主子是个能伸能缩之人!
首辅府里的暗卫发现玉九儿又从狗洞里钻出来,心里惊了惊。
这靖王庶妃胆子可真不小,还真敢再来?还一个人?
首辅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呜呜,他赌输了!
此前他们想填了这个狗洞,被首辅喝止:“她以后有急事还会再来!”
他们不信,为此,他们几个暗卫和首辅还打起了赌。
他们把媳妇本压上,赌她不敢再来,现在,真的输光光!
玉九儿才将衣裙上的泥土拍完,商不群调侃的声音就传来:“要不要我将狗洞扩大一些,贴上玉九儿专用字样?”
“我找你有急事!”玉九儿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商不群揶揄道:“什么事这么急,连递个条子,在外面私会都等不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见我吗?”
“别胡说!谁跟你私会?小心祸从口出!”玉九儿额头又突突地跳个不停。
这么不正经的首辅是怎么被大家公认为最正经之人的?大家都眼瞎了吗?
商不群摊摊手:“只要是跟你幽会,我不怕!”
玉九儿扶额,她没时间跟他磨叽,直接说明来意:“你府里是不是还有之前没有放完的花灯?我想要几盏!”
商不群一脸受伤:“你竟为了那些破花灯来钻狗洞?你可真是奇葩!对你来说,那些花灯比我堂堂首辅还有吸引力吗?”
“别贫了!是我那两个宝贝儿子想泛舟放花灯!都怪我,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跟他们说了泛舟放花灯有多惬意和美好,这下惹事了!”玉九儿只好和盘托出事情始末,
“我只想跟你要几盏花灯回去哄哄他们,让他们在府里的池塘放一放,满足他们的小心愿!”
商不群听完嗤声道:“荷塘里放花灯有何看头?我们可以带他们去洞灵湖放!”
“可是......”玉九儿犹豫了,这违背皇命不说,还有危险,她终究做不到像以前孑然一身那般,恣意妄为。
“咱们将孩子偷偷带出来不就行了?”商不群继续撺掇,“更何况,以本首辅的能力,保护两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玉九儿摇摇头:“不行!关乎孩子性命,我不能有丝毫侥幸!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暗处的人实在太狡猾!我拿几个花灯回去哄哄他们就好!”
“靖王自从阴山县回来,已经用雷霆手段将其他几位皇子的手脚都束缚起来,还能危险到哪里去?况且不就溜出去放个花灯吗?”商不群说着不禁摇头叹息道,
“怕成这样,白瞎了你那腔熊心豹子胆,连孩子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这俩孩子生在皇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最后一句狠狠戳中玉九儿的心窝。
他们生在皇家是真的倒霉。
皇家有哪位皇子能有个快乐童年的?
就连君墨这种天之骄子,也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据说他三岁开始就得卯时起床学习,二十几年如一日,半刻不能懈怠。
快乐的时光总是难得,能拥有一刻何不让他们享受呢?
豁出去了!
反正京城现在随处可见锦衣卫,夜晚没有节目,洞灵湖上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人。
偷偷去放个花灯应该没事吧?
她对商不群有莫名的信任,就像对年幼时在孤儿院里总是偷偷给她留饭的大哥哥,有一样的信任。
“没想到商大哥这么讲义气,既然您都舍命陪君子了,我岂能不应?”玉九儿下定决心,点头道,
“好!你来布局,我回去让孩子们准备一下,我们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