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山沉默着，没有说话。
洪齐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
但他要调查清楚儿子为什么能突然与他交流了。
若是能找到原因，儿子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那他……也许就不会恨自己了。
洪齐眼神一暗，让人将今天柳文山做了些什么调查清楚。
而柳文山自始至终都站在主厢房门口，半低着头，沉默着，身上气势收敛，沉默的好像个透明人。
很快洪齐就知道今天儿子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他“新娶”的那个小夫人指使着他儿子熬鲫鱼汤。
他那个儿子估计是从河里捞鱼上来，浑身都湿透了还跑去厨房亲自熬鱼汤。
难道儿子看上宋初一了？
可前两天他让儿子娶他，他拒绝了。
怎么现在他“娶”了对方，文山倒是在意起来了？
洪齐眉头渐渐皱起，一时间没想通。
不过儿子在变好是一件好事。
他从来不知道儿子竟然会熬鲫鱼汤，听说味道还不错。
难怪他刚才在书房里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去厨房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还以为自己闻错了。
原来是文山亲自做的鲫鱼汤。
不过这鲫鱼汤应该是宋初一喝了，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可惜。
洪齐想了想，又派人出寨打听一些情报。
夜愈深，主厢房的烛火已经熄灭了。
柳文山依然站在门口，耳朵微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厢房内，宋初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
他将刚才柳文山和洪齐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这洪齐倒是在乎这个儿子。
看来他不用担心洪齐晚上会突然进来了。
这人也是奇怪，明明不喜欢他，或者说不喜欢原身，还偏偏要以见色起意的名头将人娶了。
娶回来也什么都不做，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而且柳文山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
今天他长袍从上到下都湿透了，偏偏鞋子没湿，靠近鞋子的衣摆处也没湿。
不像是自己下水捞鱼弄湿的。
那水更像是从头上浇上去的。
宋初一思考了一阵，没想明白，又翻了个身。
戳了戳识海中的小白团子。
【古代的晚上真的好无聊，这才晚上九点吧？】
【大家真是一点夜生活都没有。】
小统：【宿主，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宋初一：【……】
【你这个提议不错。】
宋初一坐起身来，披上外衣就往门口走去。
柳文山还在门口守着。
宋初一轻哼一声，“跟我来。”
他率先往外走，柳文山盯着他的背影，很快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后山。
后山怪石嶙峋，还有一个半山断崖，千尺瀑布从上而下，颇为壮观。
宋初一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踢了踢站在自己旁边的柳文山的小腿。
“会唱曲吗？”
柳文山沉默着摇头。
“啧，连唱曲都不会，笨蛋。”
宋初一端起架子，双手环抱着胸。
“不会就学。”
他高昂着头，“我想听曲，你必须要唱给我听。”
柳文山微微抬头，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宋初一的身影。
“我不会。”
他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刻意压着什么。
“你教我。”
宋初一：？？？
“我教你？”他猛地站起身来，嗯……没柳文山高，他又默默坐下了。
“不行，你去找其他人学。”
柳文山不说话了。
宋初一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什么反应，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猝不及防的就撞入了他的眸子之中。
宋初一怔了一下，轻咳出声。
“那我只教一遍，你可听好了。”
柳文山似是认真般点了点头。
宋初一清了清嗓子，这才开了口。
“山间风，云中月。”
“自是风花雪月最勾人。”
…………
曲调清扬，配上宋初一那清脆带着些许甜意的嗓音，似是一阵清风轻轻拂过。
一曲唱完，宋初一挑眉看向柳文山，问道：“学会了吗？”
柳文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唱了起来。
刚开口一个字便跑调了。
宋初一：……
许是不经常开口，柳文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这轻快的曲调被他唱出来，配上那完全跑调的音调，简直就像是阴魂索命。
不知道还以为这大晚上闹鬼了。
宋初一实在是没听下去，阻止道：“算了算了，你这完全不在调上。”
“怎么这么笨？”
柳文山紧抿着唇，没有反驳宋初一的话。
他向来如此，不知道反驳，也不会辩解。
许是这辩解与反驳于他而言并无意义，又或许是此时宋初一说得是实话。
总而言之，他再次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