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请我去做账房先生,每月三两银子的报酬。”
犹豫了好一会儿,谢云哲还是说道。
这事儿还得追溯到上个月谢家被烧的时候。
当时宋恬拆穿了谢伯城买通骗子企图将他和弟弟从族谱上除名一事,五伯公谢伯庸回去主持公道,惩治了居心不良的谢伯城。
后来他找机会跟五伯公好好谈了谈,问他能不能帮自己谋个营生。
他那时已经从脚行辞工,到处躲着黄家栋。
五伯公没有明确表态,只说回县城帮他留意着。
后来迟迟不见动静。
他觉得谢伯庸也不过是个书院的夫子,可能没这方面的门路。
可前几天他出去帮小铺进货的时候,有人拿了谢伯庸亲笔写的信找他。
说有间书行缺账房先生,青山书院的谢夫子推举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去。
恬恬小饭铺的生意正忙,谢云哲说过段时间回复他。
昨日,那个人又找他来催了。
说要是他七月份不能去,掌柜就另找人了。
虽然在小铺子帮忙他也挺乐意的,但大丈夫生人立世,总不能真靠着娘子来养。
而且那是家书行,如果将来真有机会科考,看书学习也方便一些。
“这是个好事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宋恬给她的存钱匣子上了锁,头也不抬的说。
谢云哲还在犹豫。
他其实也不是非去不可。
“如今小铺的生意蒸蒸日上,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再说,我算账算的比较明白。”
他其实是想让宋恬挽留他一下的。
毕竟在哪儿都是收钱算账,宋恬自己开的铺子,找个底实人管钱她也放心。
何况他还是她相公呢。
宋恬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他走。
如今小铺子的食客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谢云哲若是真走了,她还得重新找人。
“那你自己掂量着吧。
如今天气正热,喜欢吃凉皮的人固然很多,但等一入了秋,天气凉下来,恐怕就没这么忙了。”
今日算了钱,她心情别提有多好。
谢云哲的事让他自己去操心好了,反正大佬的心思她也猜不中。
她哼着歌洗漱完,美美地去睡觉了。
第二天,谢云哲依旧心安理得的收账记账,完全不提去书行做账房的事。
他觉得宋恬一点都不在乎他!
若是就这么走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恐怕就把他给忘了。
他决定就在小铺帮她了,也好培养培养夫妻之间的感情。
可是到了下午,店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恬正在门外招呼等位的客人们吃瓜喝茶,突然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为首的一个她还认识。
就是谢云哲受伤时,骑着马撞了他的十七。
“黄老爷要在这儿用餐,闲杂人等迅速离场!”
人群看见这等架势,已然慌乱的四散而逃。
待十七抽出宝剑报了名号,连坐在堂内吃饭的人也跑光了。
宋恬又气又急,上前与他理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这是正经做生意,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去报官了!”
十七连看都没看她,扔了一块五十两的银锭子在地上:
“黄老爷正经来吃饭,今日就算包了你的场,掌柜的还不好好招待?”
说着就翻身下马,回头去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上搀下一个人来。
正是黄家栋无疑。
宋恬没去捡地上的银子,而是浑身紧绷的盯着他,顺便挡在了出门查看情况的谢云哲身前。
“你来干什么?”
黄家栋依旧敷了很厚的粉,两片嘴唇画的猩红。
但如今六月的天气,他脸上冒出许多细汗,冲刷着这个时代质量不怎么好的香粉,一道一道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呵呵,宋娘子别紧张,我就是来看看谢郎过的怎么样!”
本来他都快把这夫妻俩给忘了。
可昨日无端听说这有家凉皮店十分火爆,开店的是对小夫妻,女的叫宋恬,男的叫谢云哲。
死去的记忆重新活了过来,刚好最近又没有合适的小倌供他宠幸。
就起了逗弄一下的心思。
“啧啧啧,你就是这么养我的谢郎的?”
黄家栋站在马车旁边,不想再往前走一步的模样。
看了看周围,还一脸嫌弃的捏起了鼻子。
宋恬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养我相公,不关黄老爷的事。
既然你嫌我这里脏,不如请移步他处,也省的污了您老人家的眼!”
她以为一个月过去,这姓黄的早该把他们忘了。
没想到却也是个阴魂不散的。
黄家栋听到她阴阳怪气,倒也没生气,而是阴柔的笑了笑,对谢云哲道:
“谢郎好歹也是七尺男儿,竟真甘心躲在一小妇人身后?
听说这小铺子是你娘子一手操办,你只能收钱算账。
亏得当初老夫还觉得你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