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喜宴热热闹闹,新姑爷穿戴整齐陪着老丈人在门口迎客,仪表堂堂谦和有礼,得到了众宾客的一致夸赞。
按照习俗,新娘子在出嫁前是不能外出见客的,所以今日虽是程双双的订婚宴,可外面的热闹却跟她无关。
宋恬上完礼去闺阁看她的时候,小姑娘正在专心绣盖头。
“你倒是挺淡定。”
宋恬看了看她的盖头,经过刘氏指点,程双双的绣工精进了不少,手下的连理缠枝十分精美。
程双双腼腆的笑笑:
“娘说女儿家要矜持。”
反正未来夫君她都已经看过了,也十分满意,没什么好担心的。
“恬姐姐,成亲到底好不好?
娘说嫁到何家以后,我就是当家主母,得管理公中的账目,还要孝敬公婆,不能惹了他们不快。
又要体贴夫婿,不能让他厌弃。
等我有了孩子,还要替夫君纳妾,不能担个善妒之名……”
想想未来的日子,程双双放下了绣绷,满脸的担忧之色。
夫君虽好,可婚后的日子未必能如意,每想到此,她就不想嫁人。
宋恬叹了口气。
为女子者,从来都不容易,古代的女子更是如此。
“人活在这世上,不过短短数十年,不管是在家还是出嫁,都要想办法让自己舒心一些才是。
总归要走这一遭,如今为这些伤神也徒劳无益,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不知该说什么,也只能劝一句“活在当下”了事。
席散之后,宋恬又陪着刘氏逛了下市场,买了些生活日用品。
浩儿自从来谢家村,还是第一次逛街,兴奋左看右看,对没见过的小吃食小玩意儿爱不释手。
刘氏一边也想多看看,一边又叮嘱浩儿不要买太多东西,嫂嫂赚钱也不容易。
“没事,娘,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要太拘着他了。”
恬恬小饭铺虽然才开张十几天,但已经开始盈利了,宋恬觉着没必要委屈着孩子。
几人买买买逛了一下午,天快上黑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往家走。
可还没走到巷子口,就见谢家小院的方向浓烟滚滚,有相熟的佃农慌张的朝他们大喊:
“刘嫂子,快回去看看吧,你家着火了!”
浩儿立刻紧张了起来,手里的一堆零食玩具撒了一地,大叫一声:
“先锋!”
便飞也似的朝小院奔去。
“浩儿,小心!”
刘氏吓得大喊。
谢云哲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推给身边的宋恬,追了出去。
宋恬看了眼刘氏,也扶着她快步朝前走。
“娘别着急,人没事是最要紧的。”
这无缘无故的,为何会突然起火呢?
此时天色已经上黑,住在周围的佃农们纷纷回来,看见这边着火,都拿了木桶水盆过来灭火。
然而谢家小院却已经烧透了,只剩下黑漆漆的门框砖墙,屋顶都塌了下来。
“谢小哥,咱们回来的时候火就已经烧了有些时候了,再救已然来不及。”
最先发现火情的寥大哥满脸可惜的说。
“先锋,先锋!”
浩儿没找到先锋,还在大声呼唤。
“多谢寥大哥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起火的?”
今日出门的时候宋恬还特地检查了灶底,不可能有余火,而且中午还是在程家吃的,家里根本就没动火。
这火着的实在是稀奇。
廖大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想到:
“说起来还得多谢你们家的狗。
我们一家正在田里做活,它突然跑来对着水生狂叫。
水生认得它,觉得奇怪,就跟它一起回来看看,才发现是你家找了火。”
水生是寥大哥的弟弟,平日里经常跟浩儿一起玩。
浩儿立刻凑了过来:
“寥大哥,你看见我家先锋了?它现在去哪儿了?”
院墙上有个小狗洞,先锋又没栓绳,浩儿觉得它不会有事。
可如今找不着狗,他还是很担心。
寥大哥还没说话,有个穿着粗衣的小男孩已经在叫:
“谢云浩,先锋在这儿!”
怀里的小黄狗早已挣脱他的束缚,低叫着朝浩儿跑来。
“先锋!”
浩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先锋,把它的狗头塞进自己颈窝里: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众佃农看见正主回来了,院子里的火也已经烧无可烧,纷纷告辞。
一路还讨论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火呢?
“你有没有觉得,自从这一家子搬来,就隔三差五的总出事?”
有人小声嘀咕。
他的同伴随即点头:
“还别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先是小孩爬树掉水里,后来是妇人被绊倒差点摔死,如今又着了火……”
先前说话的那人摇了摇头,一脸神秘兮兮:
“你说,会不会是他家气运不好,不然怎会如此倒霉?”
宋恬看了看一院子的狼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