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是谢家族老和各位干事在议事堂议事的时间。
宋恬把自己打扮一新,看上去干练又利落。
但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她不禁还是有点心虚腿软。
可谁让她摊上这样的事了呢?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想来一段鸡汤,以壮行色。
可看了看在外面陪狗玩儿的浩儿,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刘氏,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浩儿,嫂嫂要去九婶子家办点事,你乖乖在家照顾娘,不要乱跑——”
宋恬摸了摸浩儿的头,嘱咐了一句。
要出门时,却发现她要用来当证据的草绳不见了。
刚想问浩儿看没看见,就见小先锋的狗嘴里叼着一截干草,可不正是她从树林里找来的那条?
“先锋,快吐出来,这可是个重要的东西,赶紧还给我。”
她上去就要扒狗嘴,可小狗还以为在逗它玩,叼着绳子撒欢地跑。
宋恬急的赶紧追,却怎么也没这小家伙灵活。
“先锋,把东西吐出来!”
关键时刻,浩儿一声暴喝。
先锋果然停下了嬉闹,乖乖坐好,把草绳吐了出来。
宋恬大为惊奇,摸着浩儿的头夸奖:
“浩儿你行啊!怎么把它训练的这么好?”
浩儿不好意思的挠头:
“也没什么,就是把它当真正的朋友对待。”
宋恬看了看天色,来不及多夸几句,捡起草绳就出了门。
佃农们都还没放工,门前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扑面吹来一阵冷风,让本就单薄的宋恬感觉到一阵寒意。
她回头看了看小院的大门已经远离,忍不住还是念了出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咳咳!”
她被自己的矫情给恶心到了。
“好像也没那么悲壮!”
这次的鸡汤有点不对味。
……
谢家议事堂,谢伯城正在汇报商铺的盈利情况。
他掌管着谢氏公中几个商铺,如今生意已经做到了京城。
是以谢家在这向阳镇乃至丰林县,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
谢氏族人也对他十分尊敬。
“嗯。”
族长谢伯清对他这个三弟十分满意。
“伯城掌管族中商产已经有些年头,家父也曾对你褒赏有加,你做事,族老们自然是放心的。”
谢伯城笑的一脸谄媚,刚要拍几句马屁,就有人报宋恬来了。
“族长,谢家各位族老,我有事要告!”
没等人通报完,宋恬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今天是来挑事的,气势自然要足。
“你是谢云哲那小子新过门的妻子?”
谢伯清冷冷瞟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悦。
谢伯岚在京城犯了事,还不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他那位遗孀带着孩子死赖着不走也就罢了,怎么还放媳妇儿出来闹事!
“如今是族中议事时间,你……”
刚想开口赶人,宋恬已经将那段草绳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娘被人暗算,用草绳绊倒,磕到了脑袋差点毙命,如今人虽然救回来了,但却缠绵病榻靠汤药续命。
有人在谢氏的地盘上公然害人,族长到底管不管!”
她咄咄逼人气势十足。
天知道她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
族长本来对她的行为态度很不满意,但一听有人用阴私手段害人,也不自觉皱紧了眉头,重视起来。
“你说的,可是事实?”
谢伯清拿了那段草绳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
“千真万确!”
宋恬抱着胳膊,信誓旦旦。
“这个为弟可以作证,那日内子来报,说八嫂子申时从我家离开,到酉时还没回家,当时我正与众位议事,走不开。
后来就听说八嫂被人绊倒摔成重伤,养了好几日才清醒过来。”
谢伯松赶紧出来声援。
“是啊,妾身也可以作证,八嫂太阳穴磕在石头上,大夫说幸亏救治及时,否则性命难保!”
孙氏已经在谢家村动员了一波,此时已经有许多妇人围在议事堂门外。
“就算她真是磕到了,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谢伯城有些不耐烦。
“族长,这些妇人就是爱小题大做,无凭无据的,拿一条草绳就说有人害她,未免太过牵强。
而且,议事堂是族中重地,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姓的小媳妇闯进来,简直有失威严!”
谢伯清觉得他说的有理,拿了拿气势又要赶人,却再次被宋恬抢了先。
“三伯公是吧?听说你掌管族产之初,因为贪心冒进差点将谢氏的家底全赔进去,幸亏我家公爹帮你与京中富商牵线搭桥,才躲过一劫。
怎么,如今富贵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在我娘摔倒的地方看到有人故意在路上挖的浅坑,坑害不成又用草绳将其绊倒,不是谋害是什么?
那地方鲜少有人去,所有证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