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一听,有些慌神。
就算是做两筐豆腐的豆子,也不该磨了一天还未归。
而且刘氏的身体虽然比之前好很多,但也比平常人虚弱,若是再遇到什么不测……
“浩儿别急,嫂嫂这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放下东西就要出门,谢云哲也跟了上来,急匆匆越过她去。
陈氏若真出什么事,这个家就要再次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原本就心思深沉的阴郁少年,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希望陈氏没事才好!
谢家的九叔公谢伯松,住在谢家祠堂附近。
从小院往那边走,要穿过两条小巷,跨过一座小桥,差不多得一刻钟时间。
两人一路匆匆走来,遇到了不少谢氏族人。
“可有见过我娘,她去九叔公家磨豆子,许久未归?”
宋恬见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俩,随口问了一句。
“没看见,没看见!”
族人冷漠的回答,言语间还带着回避闪躲的意味,好像他们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谢云哲黑脸:
“你问他们作甚?”
除了九叔公,谢氏其他族人都认定谢伯岚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给谢氏门楣蒙羞,给他们招来祸患。
别说帮他们了,平时见了他们都会绕道走。
宋恬沉默不语。
书中说谢云哲发迹后找机会屠了谢氏全族,当时她只觉的这大反派真是心狠手辣。
穿来后听说刘氏娘仨不被族人所容,她觉得也不过是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可如今真真切切感受到谢氏族人的冷漠和排挤,才觉到真是甚为寒心。
尤其是如今刘氏状况不明,他们急需帮助的时候,作为血脉相连的同族之人,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如同躲瘟神一样避着他们。
她一个外人尚如此感觉,谢云哲从小看父亲对族人帮助、爱护,如今一朝落难却被如此待遇,心里会更不平衡。
若是刘氏此时又出了事……
的确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宋恬如是想着,加快了脚步。
九婶子孙氏是个温婉和善的妇人,与枯槁消瘦的刘氏不同,她虽然也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当生活富足,身材圆润面容年轻。
之前她给刘氏介绍洗衣服的活计,是见过宋恬的。
“听你们娘说如今你的小生意做的还不错,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吗?”
见小两口一起过来,孙氏起身笑着问。
“九婶娘,浩儿说我娘一早上就来您这儿磨豆子,到如今还没回家,我们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谢云哲略施一礼,急切的问。
孙氏脸色沉了下来:
“如今还没归家?她可是申时初就从我这里走了的!”
宋恬的心“咯噔”一下。
申时初,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就走了,如今可是太阳都已经落山,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再看谢云哲,脸上的神情也由期待变作了担忧,他紧紧攥着拳头,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娘可有说去哪儿?”
孙氏摇头:“前两天她都是磨完豆子就回去了,今日也没见什么异常。”
宋恬伸手抓住了谢云哲肩膀,忧心道:
“以我对娘的了解,她挑着一担豆子,理应不会乱走。
可我们一路走来,那些族人虽说冷淡,可没必要说谎,他们可能真没见过娘……”
孙氏突然拍了一下脑袋,似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从你家到这儿好像有一条小路,但需要经过河边,再穿过一片树林,不太好走。
我还劝你娘别走那了,挑着这么重的担子万一摔了就不好了。”
当时刘氏也只是一笑了之,但孙氏大概理解她是怎么想的。
小路虽然难走,但遇到的人不多,大路好走却要经过族人聚居区。
她是怕被族人戳脊梁骨。
没等孙氏说完,谢云哲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等等我!”
宋恬紧接着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小心点儿,我去找你九叔公也来帮帮忙!”
孙氏的心也揪了起来。
虽然被谢家族人不容,但她觉得刘氏和这两个孩子都挺好的。
可千万别真出什么事才好!
想着也顾不得更衣理妆,抬脚便往谢家嫡长房的院子去了。
谢伯松是谢氏族产的账房,每天早晚都要在长房的议事堂跟族老们汇报议事,族中若有发生纠纷不公之事的,也会选择他们议事的时候上堂陈述,请族老们判别。
孙氏急急忙忙跑了去,族老们和一众干事还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不公之事。
“伯松媳妇,你跑这么急,可是有事要述?”
族长谢伯清,现年四十三岁,是谢氏长房嫡孙,因老族长半年前仙逝,才继任族长不久。
因为年岁尚轻,族老们都认为他经验不足,有待历练,对他的决定也总是持怀疑态度。
他这个族长当的,颇有些战战兢兢。
孙氏跑的气喘吁吁,扶着胸口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