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今日起来的时候,宋恬和谢云哲早已经出门了。
她摸了摸有些眩晕的头,胸腔里瘙痒难忍,猛地咳嗽了出来,把还在昏睡的浩儿给吵醒了:
“娘,你没事吧?”
“咳咳……没……咳咳……没事!”
浩儿听着她咳嗽的几乎快没有换气的机会,皱紧了小眉头。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给刘氏拍着后背。
“娘别动,浩儿去给你倒点水喝。”
他一只手捂着伤口处,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浩儿……咳咳……小心扯到伤口……”
刘氏扶着窗沿,咳得浑身虚脱。
浩儿不管她说什么,扶着东西走到桌前,给娘倒了一碗水,又小心端到床前送到刘氏嘴边。
刘氏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剧烈的咳嗽加上气喘,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着浩儿的手喝了几口水,才将将缓过来一点儿。
看着才六岁的儿子,刘氏心里一阵酸涩,她伸手摸了摸浩儿的头,虚弱的喘着粗气道:
“今天是你换药的日子,走吧,娘背你去医馆。”
浩儿坚定的摇摇头:
“娘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我受伤是在下午,换药理应也是下午去。”
下午哥哥嫂嫂就该回来了,到时候还是让他们陪他去吧,省的娘受累了。
刘氏听着也有些道理。
而且她今日的确是身体不适,刚才咳了那么一阵,如今头晕脑胀两眼发花,背浩儿的话还可能摔着他。
“既然这样,娘就再睡上一会儿。”
她摸了摸浩儿的小脸蛋。
“你嫂嫂应该做了玉米粥,你要是饿就自己先盛点吃。”
都怪自己太没用,以前在家就只会读书记账,这厨房的活计,一点儿都没沾过,弄得现在连个粥都煮不好。
浩儿想了想那稀稀拉拉的玉米糊糊,即便嫂嫂煮得好,吃了这好几天也有点吃够了。
“我知道了,娘你安心睡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刘氏感动的想掉眼泪。
她的儿子都是懂事又听话的好孩子,就是跟着她要吃苦受累了。
要是老爷还在该多好啊!
“行,那娘睡了。”
她怕真掉下眼泪来惹浩儿难过,赶紧躺下背过身去,用破被子擦了擦眼角。
浩儿捂着伤口小心翼翼的回去把碗放好,就坐在床边陪着。
睡了一个多时辰,刘氏总算觉得精神好了些。
不知道宋恬两个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还是坚持带着浩儿去换药。
浩儿不肯让她背,自己拄着一根木棒做拐杖,走走停停去了济生堂。
“这不是那天那个被树枝穿腹的小孩吗,看来恢复的不错啊!”
刘掌柜看见小小的人儿竟然自己拄着拐杖来了,惊奇的上前扶住了他。
待看清跟着来的刘氏身形枯瘦面色萎黄的样子,又惊讶了一把:
“这位夫人,您这是气血两亏,虚劳过损之症,再不治的话,可能累及脏腑,无力回天啦!”
虽说世道艰难,但像刘氏这般虚劳的,也不多见啊。
刘氏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随意摆了摆手,指了指浩儿,道:
“大夫,妾身今日只是来陪小儿换药的,您只管看他恢复的如何,不必管我。”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若是医治还不知道要费多少银子,可不能再拖累孩子们了。
刘掌柜虽然心下不忍,但也没办法。
低头就要给浩儿检查伤口,突然又抬起头来看着刘氏:
“夫人刚才说什么?这是你家小儿子?”
刘氏有些莫名,但还是点点头:
“是啊,这是我小儿子,大名谢云浩。”
刘掌柜抿了抿嘴。
三天前宋恬红着双眼哭诉“他要是真就这么去了,我们还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爹娘……”那可怜伤心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可这小子怎么却冒出个娘来?
“那之前送他来看伤的一男一女?”
刘氏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神情疲累的回答到:
“男的是我大儿子,女的是我家媳妇。”
刘掌柜哑然失笑。
果然那小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诚的,哭的那般情真意切,他还真当他们是年少失怙的兄妹呢。
“夫人您稍等,我先给小公子检查检查伤口。”
“哦,听说换药要一两银子,妾身给带来了。”
刘氏赶紧从荷包里取出钱来。
刘掌柜也没客气,数了数一文不少,让伙计收到了钱箱里。
“恢复的不错。”
他解开浩儿的纱布,说道。
说着又拿了伤药给浩儿涂上,重新包扎。
“娘,你们才来换药啊?”
正忙着,就听到宋恬欢快的叫声。
她和谢云哲买完东西往回走,路过济生堂的时候看见有个瘦削的夫人进了药铺,就觉得是刘氏。
进来一看,果然是她。
刘氏看见他们,脸上也是一喜。
回去的时候终于不用浩儿自己走了。
可看到自家大儿手里大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