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锤发出了一声低吼,随着蒸汽直喷展厅上方的天顶玻璃,所有人都停止了祈祷。这蒸汽机械的杰作不断发出低吼,喘息着,内部按照既定原理运作,前方旋转轴杆连接的巨大锤头在蒸汽无与伦比的威力带动下缓缓抬起,慢慢抬向最高点。
恐怕一旦锤头到达顶点,向相反方向运动,就会是雷霆万钧的一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企图验证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锤头停止了向上运动,随即如同众人所愿,迅速向着置于砧板上的牺牲品猛砸下来。
但行程一半,猛然间喷气口喷出一口蒸汽,如同行将死亡之人忽然吐出一口的那种气息,整个机器颤抖了一下,戛然而止。
“没有动力了。”一个助手喊。
“哪里可以找到动力?”一个教徒问。
“不知道,这地方可没处找煤球烧去。”助手回答。
就在此时,机械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从所有类似出气口的地方同时喷出了火舌,顿时火势蔓延开去。
奇怪的梦境。也不知道木乃伊后来如何了。钱德从枕头边拿起那本书打开,翻到新的一页——
坐在冒险家眼前的是客户高高瘦瘦,穿着简单的野地工作装,显得干净利落。他是来为自己在野外的作业做保险咨询。
“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进入保险公司的办公室,因为在我心中,我总觉得你们这一行有些虚浮——该怎么说好呢?”
“可以理解。”我附和点头,类似的情况见过很多,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节得罪潜在客户。
“我们这些从事野外作业的人,最重视的就是脚踏实地,从来充满自信,认为自己可以解救自己,至少能够自助。可是不久前在非洲刚果的遭遇,却让我对自己的信念发生了质疑。刚果您知道吗?”
我谦逊的点点头。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最普通的世界地图。这代表了公司的理念——要将业务扩展到全世界。
“以刚果河为界分成东西两部分,也就是扎伊尔和刚果。”我说了一句,其实下面已经无话可说。
“是的,我们的勘探队在刚果原始丛林里迷路,碰到了食人部落。所有人都走散了,只有我被抓入了一个山洞。因为我装昏迷,所以并没遭受捆绑,而且能够趁机逃脱。为此,我打昏了看守的一个卫兵,从洞里往外逃。当然,他们很快发现了状况,叫喊着从后面追赶。当时我手无寸铁,只好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也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后来也不知怎么倒霉,碰到了部落的酋长。我认为他是酋长,是因为他的穿着头饰以及身上脸上用白垩和红颜料所涂的图样与别人不同,另外就是他后面离着很远跟着许多拿长矛的卫兵,这些人表情都极其恭谨,甚至带着敬畏和恐惧。撞倒酋长以后,我想自己这就算完了,谁成想酋长却把我扶起来对我嘀嘀咕咕,虽然听不明白,但模样态度极其友善。后来他就亲自把我送出了山洞,并且送到了森林边缘,没过多久我就和搜救队碰上了头。”
“有没有想过回去山洞?”我问。
“没有,因为在森林里面根本无法识记道路,而且在那里面任何仪器都会失灵,更何况隐藏其中数不胜数的危险。”
“但酋长为何会放你离开呢?”
“不知道。”他摇摇头,“就算有任何猜测也不能作准。要知道我们做勘察的最重要的便是看证据,而且必须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但是,”他顿了顿,“那件事之后我明白了,还是上份儿保险为好,至少对自己有份依托和担待。”
“您想的非常合理也非常正确,本公司的保险业务绝对让您满意,无后顾之忧。”
签完合同,送走客户,我忽然对其脱险的原因产生了一个猜测——当然,仅仅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更别提什么确凿无疑的证据。或许正是因为他撞倒了酋长,所以才逃脱一死。
尽管我没去过非洲,也没见过什么原始森林、食人部落,但总感觉在那样的文化氛围中酋长相对于其他成员有着不能冒犯亵渎的绝对权威。换而言之,应该是接近神的存在。冲撞神的只能是神,而神是不能被亵渎杀死甚至烹饪的,因为酋长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因此这幸运儿才能幸运的被送到安全地带,毫发无损。
这的确可以算是一次幸运的冒险。
钱德坐在电脑跟前,漫无目的的搜寻着,但总是感觉精神无法集中,心不在焉。小西送的礼物,那尊蜡质的牛头人身像就在靠近鼠标的手边,现在,它正躺在那本从独角兽联合公司得来的奇怪故事书的封皮上,悠然自得的仰面朝天。
还是不能搜到关于独角兽企业的任何资料,哪怕蛛丝马迹。
坐在冒险家面前的客户,是两位目前在国内知名的非主流游泳健将。她们也是母女俩。母亲曾在十四岁的时候靠一己之力游过了某知名海峡。现在,她的女儿也已经十四岁,做母亲的希望女儿再创自己当年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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