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聊天的女子长发披肩,只能看到背面。
看上去似乎我正在对她进行某种推销,或者某种劝解诱导……总之,她是受动的一方。
“什么意思?”我交回照片,生硬的问。语气不由得不生硬。
因为情况确实向着不利于我的方向发展,这点可以明确感觉到。
而且让人不舒服,彻彻底底的不舒服。
不舒服,真的,因为不能确定面前事态环境的不可知因素。
“没什么意思。”面饼撇撇嘴,把照片收回档案夹。“这是我们昨天拍到的照片,我们已经跟你很久了。现在我们怀疑这个女孩失踪了,而且和你有关,是被你藏起来了或者‘放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和你有关。这点是错不了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两个月前。这两个月已经失踪了三个女孩,我们大海捞针,好容易找到了你。加上被你带到旅馆的那个,现在至少有四个女孩因为你而失踪——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的话。”
“不是不相信你们,但对你们的合理叙述我确实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只能坦白相告。“至少现在不能。请问,可不可以把那女孩正面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面饼和油条对望了一眼,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
“可不可以把那女孩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不是不想给你看,实在是有困难。”面饼搔搔额头,“总之现在是不能给你看。”
“连女孩的样子也不让我知道,又怎么能肯定是我诱拐了这个女孩?你们说我还诱拐过三个女孩,那三人的照片总能让我看看吧?”
面饼耸耸肩。
“很抱歉,关于那三个女孩,我们也不能给你看什么照片。”
“……”
这回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其中甚而夹杂着恼火!
实在是岂有此理!
连这假设被害人的照片都见不到,模样都不清楚,就要我从床上起来,到这乌烟瘴气的房间里面接受劳什子的提问,简直是岂有此理!
“总之,我们知道的是昨天上午你把女孩邀约到旅馆,经过一晚我们去时女孩就已经失踪。你要交代的就是这一晚的过程。”面饼脸色有点发红,“在旅馆柜台值班的女经理可以证明,女孩走进旅馆后就再没出来过。这也加重了你的嫌疑。”
“……”
“还有,”油条补充说,“女孩虽然失踪,但她的衣物还留在浴室门前。那她到底被‘放’到哪里去了呢?”
他在“放”字上加重了语气,说完就用冷冷呆滞的目光盯着我,想要看出我根本没有隐藏的“秘密”来。
“除了衣物,别无其他,没有皮包,没有钥匙夹,没有手机,没有信用卡。衣服上也没有血迹——这又如何解释呢?”
我轻轻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又何尝不想知道女孩去了哪里——假如我真的先前和她在一起?而她又不是什么虚构的人物?
但是真的记不起。
我的脑海中只想着昨天一天呆在家里,做饭,看球赛,躺在床上……睁眼就到了旅馆的房间,水声,陌生人的痕迹,陌生人的消失——加入真存在这样一个人的话,又想回到床上,然后就是这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做什么了吧?既然我们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啦。”油条说。
“昨天一天没出家门,躺着发呆,晚上做饭,看球赛,然后睡觉。”真想这样告诉他们实话,但他们肯定认为我是疯了或者想要装疯,没拿他们的智商当菜。
我只能沉默。
“说啊?那时候房间里面不是只有你们俩人吗?”面饼紧追不放。
“当然只有我们两人。”事到如今,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说不定还能提早放行。
“那你们做什么来着?”
“什么也没做,两人躺在床上。”
“然后呢?”
“发呆。”
“是并排躺着?”
“并排躺着发呆。”
“电话呢?有谁打来过电话没?”
我犹豫了一下。
“应该是没有。”
面饼和油条对视了一眼。
“怎么可能没有?九点半的时候你不是要求前台客房服务吗?是经理接的电话。”
“哦,是的,客房服务。我想起来了。”
说是想起来了,其实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跟着他们说是要随着他们的意让他们高兴高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光是停在那儿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发展,总要借助因素的削弱或加强来推动它的变化。
审问继续僵持着。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这两个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吗?或许干这样的工作太过投入了,所以没有恋爱?没有家庭?父母在外地?又没有兄弟姐妹?
或许他们之所以死死的抓住我不放,就是为了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让我在这里陪伴着他们?好从我身上找到一丝慰藉?
这样想的话就感觉些许的宽慰,甚至还能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温暖,完全是情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