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事令人失神怅惘,马丁回过神来,就见对面坐着的莉莉丝还没有什么异动,不由松了口气。这上古美人果然不同于普通妖女,甚是懂得场合分寸。见他失神冥想,便也静静的等着,不来打扰。当即叹一口气:“刚才抱歉,没想到一时走神。”莉莉丝柔声道:“那也没有什么,看样子主人你也没有心情跟我说话,那就等主人想好再来吩咐我吧。”
马丁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问道:“不知道那契约内容是什么?又是如何签法?”
一见马丁心思动摇,竟然问起契约的内容,莉莉丝不由心头欢喜,随即便认真解释起来,自然那话风语气全是为马丁一方偏袒,把那许许多多好处一一说明,却把应该付出的代价轻描淡写,不就是付出那微不足道的灵魂?留着也不当吃不当喝,花了它如同花了积蓄,买个人世顺心多好?马丁沉吟半晌,居然点头答应,随即便要签订契约。
在马丁的心中,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经变得简单明了化,甚至明了到再不能更明了,简单到再不能更简单的程度。签了,签了又如何?不签,不签又如何?人生如棋,走一步便算一步,哪能步步盘算清楚?人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而且第一个走的人也必然成为伟人英雄。马丁忽然把什么事情都想开了,或许是回想了过去遭遇的缘故?还是自己几年来谨小慎微精打细算但也仍然不能翻身的缘故?总之,他是想开了想通了,豁然开朗了,豁出去了,签了,签了又如何?再加上跟自己签约的还是一个绝世美女!
马丁并不是贪图美色的人,但是莉莉丝给他的第一印象简直就是完美无缺。她妩媚又高雅,奔放又雍容,充满挑衅却又识得大体。真真正正是个世界矛盾的结合体,而在这种矛盾中却孕育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平衡之美……难怪大能的造物主要将她赶尽杀绝,而她无论在地上还是在地下都能得到众生的青睐。这确实是世间罕有的一件尤物,不,不能说是尤物,应该说是精灵,是天地造化的结晶。不想自己居然荣幸有机会能和她相对而坐,便用这来换取上天堂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吧——其实他也知道不光是他,不遑多论,换了何人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莉莉丝,不愧是亚当最初的妻子,而那个夏娃就算复生,恐怕在她的面前也要相形见绌,自惭形秽,再也抬不起头来吧。也对,她的确是不能作为愚昧懵懂人类的母亲,因为那愚蠢的人类实在是不能和她相称比美。
接过羊皮纸卷,在上面随便摁个手印,莉莉丝立刻把契约卷起,放入自己怀中。“哎呀呀,真是太好了。契约完成了。现在我们就是雇佣关系了。重新再介绍一下,我叫莉莉丝,请多关照,小朋友主人。”
被人叫做小朋友,马丁先是迷茫,随即释然,眼前这位美女虽然看上去娇艳欲滴,要论年纪,恐怕除了亚当,便再没比她更老的人了。但是现在毕竟已经签订了契约,大家成了名副其实的雇佣关系,作为雇主,自己可不能就此掉价,由人随意贬低,随即板起了面孔说道:“谁是小朋友?没有规矩,简直放肆!我的岁数可也不小!而且也有名字,我叫马丁。”
莉莉丝愣了一下,似乎一时不能完全理解马丁发怒的原由。
“那好吧,马丁大人,请多关照。现在按照契约的规定,您要我做什么?”
“这个……”
“您难道是想亲我吗?”莉莉察言观色的说。
“胡说!”
马丁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而且好想就那样躺下去……
这几个时辰经历的事情太多,大脑有些无法接受大量的信息。
而且召唤来的莉莉丝也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对自己这个主人的想法肆意践踏着。
马丁心头苦笑。他说的至少一半是实话。早些年清苦的大学生活,到后来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哪有闲情逸致去找别人倾诉情感?现在虽然是被眼前这位莉莉丝的魅力所吸引,不过也只是有些好感罢了。至于原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得清楚——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本质还是一个爱美的俗人……马丁不由苦笑了一声,没了言语。
莉莉丝也多少有点疑惑,虽然她本性多情,又天生媚骨,喜欢四处卖弄眉眼,但是真的要她去强迫一个男子依从自己,却也从来没有做过,甚至从来想都没有想过。此时面对这个相貌平庸的所谓主人,却让她忽然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新鲜感觉,仿佛千百万年以来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所以早已麻木的心轻轻的跳动了几下,节奏和平时的迟缓不同。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爱的感觉,甚至算不上任何一种感情应该有的感觉或者波动。真讨厌,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居然还有少女的感情和心思……于是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啊哈哈哈,马丁大人,你还真是纯情。这在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可也是稀少罕见,让人瞠目呢。其实现在就连十字军骑士也常常对平民犯下罪行呢。”
她说这话倒是事实。天主教派的势力达到顶峰,但于此同时腐败也开始不可遏止的蔓延开来。在大陆各国,教会拥有特权,教士则根本不尊上帝,只是到处吃喝玩乐,欺压良善,拥有最高权力的宗教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