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了个没趣,讪讪离开爵爷府,只能走在长街,寻找住宿旅社。虽说事态变迁物是人非,那些街上的店面还倒是熟的。一时间找了旅馆住下,都想天色已晚,等安下身子,明天再说其他。
哪知是夜,忽然被锣声惊起,推窗下望,但见下面灯火通明,刀枪林立,可谓明火执仗。附近民居也被惊醒,睡眼惺忪的百姓都穿着睡衣走到外面,莫名所以,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
雷特心知不妙,心说难不成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心思未定,房门已经被撞开,一伙凶神恶煞的士兵闯了进来,上前揪住脖领,不由分说,四马攒蹄,五花大绑。
推出门外,但见其他随行人等也都同等待遇,只有枫是女性,只是上了手铐,却未上枷锁。饶是如此,也吓的众人哆哆嗦嗦,着实够呛。
周围众百姓见状,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莫可名状。只道是抓住了江洋大盗,越货强梁。这帮人多半是入城摸底,还要以血再洗城墙。一时间越说越紧,越说越像,群情激愤,难以控防。虽然现在安居乐业,幸福安康,但是昔日屠城如同噩梦,至今仍然挂在心上。只要一想,便心惊肉跳,难以抵制预防。所以一经联想,众百姓恨不能将这几个张嘴撕扯,就地正法,以解心防。
还是士兵尽职,阻住人墙,将这几人紧紧包围中央。卡卡凑到雷特身边,小声嘟囔:“亲爱的主人,看样子咱们是一波未平,一波又上。平白无故惹上灾殃。这也没地说理,没空去想……多半是白日间那两位大爷对着府门臭骂,惹了那罗马官员发飙发狂。”
卡卡话声虽小,但是那两位久在清客之行,耳目最是聪慧难当。一听这话,立时扬起身子,大声叫嚷;“亲爱的主人,切莫听他胡讲!这家伙是挑拨离间,根本就没存下什么好心肠!一定是因为主人倚重我们,被他嫉恨,才如此造谣中伤!”
到了此时,两人倒是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连吐字发声都是一模一样。
正在吵嚷之中,猛听得带兵的军官叫嚷:“休要聒噪,少要猖狂!本官只要雷特和他随从之人,其他人可以免罪脱身。”
“长官明鉴,长官明鉴!”马丁语带感恩凄惶,“那是雷特,”拿手一指,“我绝对不是他的同行。只是路上偶遇,结伴而行的伴当,绝对没有和他有一丝瓜葛,半点徜徉。”
“我也相同,”潘古洛斯特脸色凄伤,“我倒是和他相处已久,以前也做过他的老师,现在也还算他的朋友。只是万不成想,万不成想,他居然背着我做下了大逆不道的勾当!真是让我这老师失望!教育失职,是我罪责难搪!但是常言有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不孝弟子,就算心思叵测,让我这身边人也是防不胜防!今天东窗事发,恶事难挡,我只有大义灭亲,将其送上!”
雷特听两人如此乱讲,不由面色难看凄惶:“亲爱的马丁先生,潘古洛斯特老师,我平时没亏待你们,为何张嘴胡嚷?我雷特为人清白,仰可对天,俯可对地,有什么脏事可行,隐秘可藏?枉你们两位德高望重,真的是做事让我失望。”
马丁哼了一声,潘古洛斯特把脸撇向别方。
士兵长问卡卡和枫:“他们到底是不是随行?”
卡卡和枫对视一眼:“没错,他们都是同行帮手,由来已长。”
“对,”枫用最近刚刚学会的德语半生不熟的讲,“我以我的名誉证明,他们和雷特都是一伙,所以内讧,不肯听话上堂。”
听了这话士兵长不再多讲,上前拉住潘古洛斯特和马丁,一人赏了一个耳光:“这就是欺骗长官,胡乱撒谎的下场!来人呐!把他们全都拉上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