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看她情辞恳切,十分中倒也信了八分。当即放下皮鞭,将夫人拉起,抚摸背上鞭痕。夫妇两个顿时和好如初。巴凯特在一边看着不是滋味,但是说什么不说什么,真是身不由己,进退失据。
夫人把她拉到身边,轻抚面颊:“现在还痛么?我亲爱的朋友?只要你发誓不跟我争夺丈夫,我们便和好如初,你看行么?”说吧,又瞅瞅男爵。
男爵稍显尴尬,低头看着地面,也不吱声。巴凯特见是如此情形,只能见好就收,冲着夫人轻轻万福:“奴婢无不遵命。”
待众人离开,托罗才和爱莲从桌子下面出来。托罗茫然四顾,不想偶然之间,居然听到这样一件家族丑闻和阴谋,真是意外之至,而且让人郁闷之极。
心目中向来极其庄严正派的父亲居然为了获得家族继承权,亲手联合外人出卖姐姐,想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莫名惊骇。当下也不多说,只吩咐爱莲莫要对外吐露分毫。爱莲对这桩事情倒是不甚挂怀,她只想着如何与少爵爷重修旧好。托罗满脸厌烦:“这桩事情再也休提。你我已成过去。”爱莲满脸愕然,想不到少爵爷居然这样绝情绝意。正要反问少爷缘由,少爷已经拂袖离开,绝尘而去。只剩下佳人呆在当地,浑浑噩噩,好半天才反省过来,慢慢拖着脚步回去房里。
修女正在房中等待,见小姐回来,不由迎上前去:“是否已经和那冤家和好?不妨说来听听。”
这不说则已,话一出口,只惹得小姐双泪涟涟。把这一番委屈经过全都倾诉出来。听完这番表白,修女双眉紧锁,画个十字:“原来如此,只是爱恨情仇,都是随缘而化,也不能强勉……不知妹妹今后作何打算?”
小姐摇头,更是只有迷蒙泪眼。
“玛利亚姐姐,倘若你不嫌弃,不知能让我跟随你伺候上帝?”
“这个嘛……要是随我修道,便要抛弃世情,再不能牵扯红尘。”
爱莲横了横心:“这个姐姐可以放心。我心已死,从此斩断红尘,再无挂牵。”
再说托罗回去卧房,半路遇见cute小姐。cute小姐心情不悦,似乎仍是心结未解。
“还为那雷特发愁?放心,他并非长小姐之子,也不是你的表哥。”甩开爱莲小姐,让托罗心里舒展,所以不知不觉说漏了嘴。Cute小姐见他话里有话,好奇大起,死追不放,非要知道来龙去脉不可。
没办法,托罗只好删繁就简,把那书房里面听来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只不过略去了不能提的情节,只说听得爵爷和夫人在书房中谈及当年,说那个孩子并非是长小姐所生——换而言之,那道茨家的标志胎记只是偶然——退一万步说,纵然是亲戚也不入“八竿”。
一番话只听得cute小姐心花大放,直要升天。知道和雷特没有亲近血缘,真是让人平添无限喜欢。从此便可毫无顾忌,与他相爱相牵,再也不用分隔两边。
托罗也是心中甜蜜,心说离开了爱莲,就算把石头踢到了旁边,再也没有挂碍,再也没有阻拦。下一步就是向修女说明真意,以真情来感动苍天,获得爱怜。当下决定第二天早上前去相见,花上一晚,把那言语动作不断排演磨炼,一切只为博得芳心,从此美梦成真,幸福无边。
经过一晚,准备妥当,少爵爷精神焕发,活力满填,收拾花束,走出房门,去把那修女来见。但是走到玛利亚和爱莲房前,犹豫再三,终于推门,才发现房门虚掩,室内收拾的整整齐齐,而人却早已踪迹不见。
只有书案上留书一封,上面字迹娟娟,正是修女笔砚:“叨扰已有多日,现在也该别过。就此不辞而别,还请原谅则个。”
看完书简,托罗只觉天旋地转。但是随即心智清明电转,转身出了客房,小步跑到爵爷府前。
此时时候尚早,府门外还未见行人。托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懊恼垂肩。想不到一段姻缘就此毁在自己优柔寡断——还是说上天根本不准自己这段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