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崔姨娘在里头,我与娘子就回府再去探望三弟吧。”
一直在身后没说话的楚逸开了口。
“哎呀!不用不用!我瞧小凌子好得很,又没破皮没流血的,探不探望都一样!倒是母亲说自二哥成婚后许久未见过了,若得了空只管带二嫂嫂来咱们三房,一家人吃个饭。”
楚逸垂眸,冲万馨儿招了招手。
瞧着二人身影,楚欢挠头,一溜烟跑回小院。
“要我说别管那小子要害的人是谁,直接送去郢都府便是,光天化日之下持凶要杀人?这种人穷凶极恶,咱们这种良善人家查出什么?留在家中肯定是个祸害!”
“那是二哥哥的意思,他长我几岁我总不好在嫂嫂面前驳了他的面子。”
楚凌躺在床上,两眼望天,语气不置可否。
“母亲!母亲!”
说话间,楚欢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正坐在床边拭泪的崔金枝闻声忙走到门前,瞧着楚欢踢踢哒哒往回跑,皱眉轻叹:“欢儿慢些。”
谁料楚欢瞧见崔金枝不仅没放慢脚步,反而跑得更快了,是裙角飞扬满头小辫子乱飞,跑到崔金枝身边拉起她胳膊轻轻摇着。
“母亲您当真料事如神,是如何知晓二哥一定不愿进来的?”
崔金枝宠溺地捏了捏楚欢苹果似的小脸蛋:“你二哥哥那个性子还用说?以往我不过去瞧他他何时来过?可别操心你二哥了,逸儿如今到底成了婚,有个可心人照顾,倒是你们两个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躺在床上的楚凌扁扁嘴:“若非大夫人算计,娶妻之事如何能轮到二哥?”说到此处他半撑起身子:“母亲您说,这样好的亲事当初大夫人怎么不算计算计我呢?”
听到这话,崔金枝忙不迭向门外瞧了眼,见人走了,这才一跺脚跑到楚凌面前,往地上啐了痰。
“啊呸!我瞧凌儿胆子愈发大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门亲事牵扯到咱们楚家的信誉和名声,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大夫人向来势利,是推辞不得才出此下策,如今你这二嫂嫂也不过是让万家老太太推出来顶包的!”
听到此话楚逸瑞凤眼一转,回想起日前遇见的万家祖孙二人。
“母亲的意思是说?”
崔金枝拭泪轻叹。
“我出生卑贱,比不得大夫人家有权有势。老太太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事,你们兄妹二人的婚事也只能依仗老爷,咱们耐心等候便是。”
话罢,又拉过楚凌与楚欢的手轻轻拍了拍。
*
这头老太太一听万馨儿为了保护楚凌受了重伤,特意派张妈妈来接几人回府。
张妈妈到了华宝斋一瞧,万馨儿乐呵呵地陪在楚逸身边,原以为只是虚报并无大碍,直到看见那整整一后背密密麻麻的水泡,这才着急忙慌叫人铺软垫送人回府。
可万馨儿心中却憋了件大事儿。
丰乐楼遇刺,就在她与小童仆焦灼之时,楚逸以茶盏出手相救。
那一瞬间,她瞧见了楚逸落座的动作。
没有人去搀扶他,他自己坐下的动作。
包厢空间不大,她瞧得清楚,很确定那不是眼花。
楚逸的双腿不仅有知觉,而且他能动。
事发突然她又受了伤,根本来不及去问。
现在想想,还有那日她误闯浴室,迷蒙水雾中瞧见男子的高大背影,以及他那有些慌张的口吻。
她本以为楚逸是借了浴桶支撑跪在浴桶中,可后来回想起楚逸的高度,跟她先前瞧见的高度明显不一样。
他们二人除了没到最后一步,早就坦诚相见,不过是错进浴室,根本无需那样惊慌。
还有楚逸身为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瘫痪少爷,怎么会有一身肌肉?
八块腹肌有多难练!
谁练谁知道!
所以楚逸身上一定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上了马车她就纠结,要不要去问清楚?
还是就装作不知道,继续保持现状过日子?
只等找到玉佩拍屁股走人?
可万一她走不掉呢?
坐在马车中是不停地唉声叹气。
马车外头张妈妈悄悄挑了好几回车帘。
可她这番一直偷偷去瞄楚逸,楚逸从头到尾闭目养神的模样,落到张妈妈眼里就变成二少爷吃醋了。
二少奶奶想哄哄不好的那种。
正思忖到底该如何回禀之时,又瞧见二少爷招呼二少奶奶坐到自己腿上。
二少奶奶羞红了脸,死活不愿,可二少爷就是不松手。
最终还是二少奶奶妥协,坐在了二少爷的大腿上,由百福推着轮椅进了府。
万馨儿能清晰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那种。
原本只是侧脸靠在楚逸前胸,可此刻正是半下午,府内下人侍女都在干活,瞧见这一幕,许多侍女都羞红了脸。
张妈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此刻脸上也是一阵青红一阵白。
虽说后背伤得严重,可到底不妨碍走路,非得当着一众家仆的面儿前这般恩爱吗?
想到此处,张妈妈驻足,回身垂眸一礼:“既二少爷与二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