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消消气,二少奶奶是吃了许多苦,可如今错嫁进咱们楚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听说大夫人叫二少奶奶每日晨初便去问安,似乎是刻意为难。”
“错……嫁?”
若岳明珠回过神来反悔,只怕那万家婆子也不会站在馨儿这边。
老太太像没听清后头的话,扬眉一摆手:“快快!让人去熬滋补的汤羹给二少爷和二少奶奶送去!快!定要看着二人喝完才作数!”
别院中,万馨儿将最后一口面喂进楚逸嘴里这才笑了。
“二少爷真乖!好好吃饭才能养好身子。”她又抽出手帕替楚逸擦了擦嘴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子才有反抗的资本。”
楚逸眯眼,眸光中暗流涌动:“娘子的意思是要为我报仇?”
他目不转睛盯着万馨儿,恨不能透过面皮看清她的内心。
如若她不是大房派来的,难不成是三房?连崔姨也要害她?还是说……
万馨儿愣住:“娘……娘子?”
的确,她是因为楚逸上午的关心很开心,但二人关系进展似乎没这么快吧?
“娘子方才不是唤我夫君吗?”
万馨儿这才想起情急之下那些没过脑子的孟浪话,脸瞬间烧了起来。
她腾地站起身,支支吾吾。
“我……我那是放狠话,咱俩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欺负你就等你欺负我!我……我那是自保!”
万馨儿只觉脸烧得厉害,也不等楚逸说话扭头就走。
转身间,他看见女人身侧划过一丝光韵:玉佩?半块?
眉头微簇,似乎有些眼熟,再抬眼见万馨儿又捏着纸和笔坐在了门槛上。
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偶有微风拂过,棕黄色碎发随风浮动。
她时而咬笔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忽而嘴唇微微上扬,拿着手中纸笔大步走向书桌前。
百福碰巧领着张妈妈进屋,瞧见正在作画的万馨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二少奶奶好兴致。”
“嗯……我画些图样。”
万馨儿眉头微蹙,兀自回了一嘴,也没抬头。
张妈妈尴尬笑笑:“会画图样好,不管是首饰还是衣裳咱们楚家均有铺子,二少奶奶尽管叫人把图样送去,多做些也无妨。”
万馨儿只顾点头,放下笔拿起图样仔细吹着:“那楚家可有木匠铺子?”
“木匠?”
“是啊!”她将图样递到二人面前,又回头看了眼楚逸悄声道:“我瞧二少爷为了避免频繁更衣,每日只用很少的饭食,张妈妈能叫人按着图样打造台恭桶吗?”
“这是恭桶?怎看着倒像是椅子。”
即便三人刻意放轻音量,可楚逸五感敏锐,一字不差全都听进了耳朵。
那个小丫头又出什么歪点子想惹他难堪?
为避免惹人怀疑,他的确有意少吃来减少如厕,除洞房夜他以为万馨儿是男子,故意恶心她,才做出尿床那种出格事,想不到那丫头这般小心眼,竟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
又想到中午万馨儿教训那老妈妈说的话,楚逸额角不停地跳。
他沉着脸坐起身:“张妈妈!不必!”
万馨儿听见楚逸的声音,捏着图样就冲到他床边。
“别啊!二少爷您仔细瞧瞧,我可是想了两日费了心思的。”
她语气宠溺,大大方方将图样递给他,娇俏的小脸靠在他肩畔:“这恭桶跟寻常的不同,分便盆和恭桶两个部分,便盆是可以拆卸的,使用时在里面放上碳灰,方便之后将便盆直接拿到净房清洗干净即可。而这恭桶放在屋内也无需来回移动了,便是要移动也很方便。”
这可是她参观故宫时,按照袁世凯送给慈禧老佛爷的马桶绘制的。
就这还不得把二少爷拿捏了?
小样!感动去吧!
原来她是忙着画这个……
她以为他双腿无觉,所以特意将恭桶画成了椅子模样?还特意加了碳灰吸附异味,即便就在房间内如厕也不会尴尬?
万馨儿正笑意盈盈看着他,橙黄的夕阳落在她脸颊,浅浅带出几分暖意,一双杏眼闪亮亮的似乎在等待他的夸赞。
他收回目光。
“你是嫌伺候我麻烦?还是刻意来讨好我?”
万馨儿怔了怔:她不过是恰好见过这种东西,以为能维护二少爷那超强的自尊心罢了,可现在看来心态扭曲的人,看谁都别有用心!
“是我自己想图懒省事行了吧?你不用我用!”万馨儿一把扯过图样塞进张妈妈手里。
“哎呦呦!两位别置气,在老奴看来二少奶奶是一心放在二少爷身上呢!”张妈妈悄悄碰了碰万馨儿胳膊:“二少奶奶多担待些。”
“我才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呢!”
她小脸气鼓鼓的,瞧了眼桌上的羹粥,知晓那是给楚逸吃的,便端起旁边一碗清水仰头喝干。
那竟是一碗白酒?
不过古代酒水精度数极低,她也没上心,还“咚”的将空碗墩在了桌子上。
片刻间万馨儿脸上便浮起了一抹红晕,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惹二少爷心烦!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