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色大亮,许是演了一宿的戏,她睡得格外香甜。
可当她缓缓转过头,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万馨儿怔了怔,眼神渐渐清明继而惊恐。
“啊!!你……二少爷醒得……真早。”
楚逸睨她一眼,背过身:“外头有人等你。”
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她努努嘴,想一步跨下床,可刚站起来,腹部一股热流涌动,只能又坐了下来,一点一点往床下移。
事已至此,若让老太太知道她跟瘫痪少爷在做戏,只怕寻找玉佩的过程会更加艰辛。不如将计就计,等拿到玉佩就赶快离开!
她打定主意,磨磨蹭蹭下了床,身后竟传来了瘫痪少爷暗哑的声音。
“仔细梳洗了再去,外头是大夫人身边的田妈妈。”
她蓦然回头,瘫痪少爷闭着眼,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三天了,这还是瘫痪少爷头一回对她好好说话,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这几天她奋力讨好总算没有白费!
万馨儿甜甜一笑:“知道了。”
外头天色大亮,百福见她起身飞快端了水进屋,她就着水慢悠悠洗脸,暗自思忖今日天气不错,一抬头就瞧见门外的黑脸妇人。
她讪讪一笑:“呃……有劳田妈妈等候了。”
“二少奶奶辛苦,听说昨夜寅时才歇下,事关咱们楚家子嗣,便是睡到午时也是使得的。”
田妈妈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是夹枪带棒!
分明是在拿话揶揄她呢!
她只当不懂兀自喝茶。
一旁百福低着头,不停朝她使眼色。
田妈妈面不改色:“二少奶奶,如今已近午时了,大夫人还在等您。”
万馨儿猛然抬头看天,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怪不得她这会儿没打拳精神都那么好!她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敢耽搁,匆匆挽了头发换了衣裳跑出房门。
“田妈妈,有劳带路。”
田妈妈虽未多说什么,可瞧见万馨儿的装扮,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终是一声叹息,走在前头。
二人终于离开,整个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可不一会儿,楚逸却开了口。
“百福,你跟着少奶奶过去,若大夫人为难她赶快去请老太太。”
百福愣住抬头看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少爷竟然关心起他人来了?
他伺候二少爷十几年了,二少爷替别人操心这还是头一遭!
他也明白二少爷的意思,大夫人官家小姐出生,是最在乎礼仪形容的,忙不迭应下。
“哎!奴才这就去。”
万馨儿跟在田妈妈身后还未走到东院,便瞧见个小侍女提着食盒送饭。
敢情这会儿都到了传午饭的时间了,一想到那个不怎么好相处的婆母等了她一上午,心里不自觉打起了鼓。
“二少奶奶,请在此等候,老奴前去回禀。”
“有劳田妈妈了。”
万馨儿福身行礼,田妈妈晃了下神,这才转身。
东院是间古朴院子,院中弥漫着丝淡淡的甜香,几棵高耸挺拔的古树都已抽出新芽,但瞧起来还是一板一眼的,没什么活力;古树旁几棵海棠树,枝条修剪得疏密得当,每当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才带出了那么几分生机。
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田妈妈出来,倒是方才那个送饭的小侍女瞧见她一愣,绕路从抄手游廊离开了。
万馨儿也明白了,这是当家主母要给她立威,便特意站在日头下耐心等候。
主屋内沉香幽幽,袅袅青烟似水自青釉莲花香炉向下流淌。
岳明珠神态自若品着茶,小侍女正帮她按着额角。
“如何了?”
“回夫人,二少奶奶正在外等候,面色如常,并未见不满。”
岳明珠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墩,眉头轻蹙:“这丫头到底是傻还是心思沉?分明是有意为难,她竟没有半分不悦?怕不是又跟秦氏似的?是个会拿捏人的?”
“老二那样的性子都能成事……若真这样下去让老二先生下孩子,老太太手头的那些铺子……”
她眉头越蹙越深:“田妈妈,再过一盏茶就叫那丫头回去,日后每天都让她过来问安!”
万馨儿听后没有半点迟疑,只点头称是。
岳明珠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全都憋在胸口,她端起茶盏一口喝干愤愤道:“田妈妈,你去传话叫那丫头每日辰初之前就过来,但凡晚了半刻,别怪我这个当婆母的不讲情面!”
不是晚上爱折腾吗?不是白日爱躲懒嘛?她偏不让!她倒要看看这位二少奶奶能够坚持多久!
“对了!再传信给大少爷,让他处理完江洲的事务就赶快回来!”
*
一直候在东院外的百福见万馨儿一张小脸通红,鬓角也被汗水浸湿,摆着手出来赶忙迎上前。
“百福?你怎么来了?可是二少爷瞧我还未回去,派你来寻我的?”
万馨儿眼神明显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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