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晨起初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见状也不由的挺起了胸膛。
于是在靳琛登台时，就看到了坐的笔直，跟个乖宝宝似的小姑娘。
剑眉星目都沾染上了笑意。
靳琛穿着军装，表演的却是一套剑舞。
龙形虎步，游龙戏凤、阳刚肆意、让人目不暇接。
顾唯晨看的入神，好像忽然之间周遭的人和物都不存在了。
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靳琛舞剑张扬又热烈。
那剑穗像是一团心火，“轰”的一下子就能将人点燃。
直到一舞结束，现场掌声雷动，顾唯晨都没有从方才那一舞里回过神来。
在李二凑过来低声问：“公主殿下，老大什么时候学会的跳舞？”
顾唯晨怔怔的摇头，她不知道。
可随之，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段较为久远的回忆。
那天阳光很好，顾唯晨抱着平板在追一部古装剧。
她很喜欢里面男主角舞剑的剧情，乐此不疲的反复看了好几遍。
靳琛来找她，动手戳了戳她的脸，“看那么久，还离那么近，你眼睛不打算要了？”
顾唯晨嫌弃他耽误自己看剧，推开他的手，“你别管我。”
见她看的那么入神，靳琛皱眉，探头瞥了眼，一看脸都黑了，她哪里是痴迷电视剧，分明就是痴迷舞剑的男的。
“你喜欢……这种娘娘腔？”
顾唯晨“百忙之中”腾出时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骂人。”
见她还维护上了，靳琛冷笑一声，“脸上的粉比女孩儿都厚，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顾唯晨不想跟他说话，抱着平板扭过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理他。
靳琛挠了挠头，半晌闷声道：“……你喜欢看舞剑，我学给你看，我身形比他好多了，肯定比他舞的好看。”
顾唯晨没回头，“才不是呢。”
他整天在部队，身上练得硬邦邦的，下腰都下不去，怎么可能会舞剑。
见她不信自己，靳琛来劲了，手掌按在她的平板上，认真道：“我一定能学会。”
他表情太过认真，一时之间顾唯晨都忘记追究他阻碍自己看视频的事情。
靳琛一字一顿道：“我学会以后，你只能这样看着我。”
他说：“我给你跳。”
少年心中默默：跳一辈子。
记忆回笼，顾唯晨脑海里却还是怔怔的浮现着当时的画面。
明明过了那么久，明明如果不是今天忽然想起来，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于脑海的画面，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在回忆起来那么清晰。
清晰到她竟然能想起所有的细节，包括靳琛当时的眼神变化。
顾唯晨心思几番起伏，以至于都没有关注到后面的节目都表演了什么。
也没有察觉到，从后台悄悄弓着腰过来的靳琛跟李二换了位置，坐在了她的身侧。
“满意吗？”
耳边忽然传来的询问，陡然拉回了顾唯晨的注意。
她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台下灯光昏暗，却因为他靠的实在太近，而得以让顾唯晨看清楚他漆黑目光下隐藏着的期待。
他在期待她的赞扬。
顾唯晨压着声音，喊他：“靳琛。”
靳琛抬眸，明明满是期待，却还要装做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你以前还叫我琛哥哥呢，现在怎么只叫魏峋峋哥哥？”
小没良心，就是会厚此薄彼。
顾唯晨：“你……什么学会剑舞的？”
靳琛敛起方才的小抱怨，眸色深深望着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我说过，会学会跳给你看。”
他说：“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周遭那么安静，他坚毅的声音清晰无比的钻入顾唯晨的耳朵。
顾唯晨在感情上是有些愚钝，可她却不是个傻的，靳琛不顾生死的救她尚且可以说是他的职责所在，也可以说是顾念两家的情分，可——
没有人会把一句随口的承诺，铭记那么久。
顾唯晨：“靳琛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顾唯晨没喜欢过人，所以也不清楚靳琛这算不算是喜欢，可她想，如果这样都不算是喜欢的话，那喜欢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她不懂，所以她问靳琛。
靳琛心尖一颤，压着嗓音，“是，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可换来的却是顾唯晨长久的沉默。
靳琛提着的心在这死一般的沉默的，慢慢的沉到了谷底，他颤声问：“晨晨……是不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