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被搀扶着说了许多,猩红着一双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被她用帕子轻轻拭去。
皇上重新坐回龙椅,将她所说与查到的事情一一对照,对她的疑心逐渐放下。
扫过她平坦的小腹时,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你所出之女,也会带着这身血脉吗?"
"会。"
"那你如何打算?可愿将这天元血脉融入进独孤氏血脉之中。"皇上抚摸着腰间的香囊,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温幼宜重新抬起头,单手放在小腹上,声音温和,"臣妇是庆佘的子民,是皇家的媳妇,一切都以王朝为主。"
随后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整理衣裙,对着上首位的皇上行了最标准等的三叩九拜大礼。
"温家温幼宜谢皇上隆恩。"
皇上坐回龙椅,对她现在的态度很是满意,待她行礼结束,方才恍然般责怪的看向一旁候着的德顺。
"幺幺身子重,怎么能行这么大礼,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德顺哎呦了一声,上前将温幼宜从地上扶起,"都怪奴才糊涂,竟然在这时候走神,等会奴才就自己个去领罚。"
温幼宜笑着摇头,端庄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已经开始批阅奏折的皇上,微微叹息,欲言又止。
许是她的视线有些直白,心情极好的皇上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幺幺可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
温幼宜微微抿唇,像是下定决心般。"幺幺听姨娘的母亲说过,天元皇室有一本密法,上面记录了许多驭兽的功法,眼下光有血脉是没用的。"
声音越说越小,还带着几分羞愧,本还抬着的脑袋重新垂了下去。
"密法,这件事朕来办,你安心养胎便是,你放心,只要你能为子瑜多延续血脉,他的后院定只你一人。"
皇上继续批阅奏折,可手中的笔悬在空中却是迟迟未曾落下。
幺幺有天元血脉这件事是东平王告知,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幺幺的姐姐失了一身血,而东平王恰好在,如今轻轻恰好又嫁给了温家老二,有了身孕后,被连夜送回封地。
看来这位皇叔藏的秘密不少啊。
就是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有关天元皇室的事情。
温幼宜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看着好似已经开始忙碌的皇上,端起茶盏喝茶时的嘴角微微弯起,低垂的眉眼带着温和之意。
"皇兄放心,作为人妻,臣妾定会尽力为子瑜开枝散叶。"
皇上含笑点头,"既然子瑜已经回来了,那就让德绣回宫侍候吧,这垂拱殿没了她,朕还真是不习惯。"
温幼宜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是,德绣姑姑今日恰好随同进宫,稍后便物归原主。"
"嗯,你长姐前两日还念叨了你,哪日有空进宫来陪陪她。"皇上将批阅好的奏折放在一侧。
德顺立即他右手边的未曾批改的奏折打开平铺在他的眼前,看着皇上扫了一眼之后,逐渐由晴转阴的情绪,默默后退了一步。
这不知道又是哪位大人的写的折子,看这情况这新砚台怕是保不住了。
视线一转,忽然想起坐在一旁的王妃娘娘。
要不找个理由将人接走吧,这等下要是被吓到了可不好。
"小王妃呀,您瞧着天色也晚了,要不奴才先带您去偏殿小憩片刻。"
温幼宜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皇上,立即点头,"那就劳烦德顺公公啦。"
德顺马不停蹄的去扶小王妃,带着她就朝外面走,顺带让德绣跟德阳两人进去侍候。
他则是借口要照顾小王妃,跟着一起去了垂宫殿用来给过夜大臣休息的偏殿。
温幼宜坐在圆桌前,看着他在一旁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拎起茶盏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喝口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把你吓这样?"
德顺道谢后接过茶盏,猛灌一口,烫的在原地直跳脚,急吼吼的冲出去将茶吐了出去。
再进来时,一脸苦相的看着她,"您是不知道啊,那些个大臣竟然又上了选秀的折子。"
"选秀?"
这时候选秀,母后刚死就选秀,这要让百姓知道,脊梁骨都能给皇上戳断。
谁这么缺大德。
"是的,刚那折子,奴才偷偷瞧了一眼,就是选秀之事,也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德顺倒了盏茶,端着站在一旁吹。
温幼宜则若有所思的晃着茶盏,指腹在盏壁上轻轻摩挲,"许是上错折子了吧,丧期未过,怎敢让皇上选秀。"
"这可是大不敬,稍有不慎是要掉脑袋的。"
德顺将茶喝完,将茶盏轻轻放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小声道,"三小姐,?黛姑娘被皇上临幸,如今暂住明月阁,直待丧期结束在册封。"
思绪转动的温幼宜猛的抬起头,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黛姑娘?"
长姐不是说这丫头会在陪葬前被替换走吗?
怎么还成妃子了?
"是啊,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皇上去了一趟慈宁宫,出来后就召见了?黛姑娘,晚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