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晃动床边的摇铃,"皇兄现在正对张婕妤心怀愧疚,急不得,你先喝药,喝完药再睡一会,这件事我来处置。"
"好。"温幼宜格外乖顺的点头,伸手在他眼底轻点,"我没事儿,你等下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我。"
"好,我看着你睡下再回去。"
很快便有人端着药推门进来,独孤翊看着她将药喝下,重新盖好被子后方才离开。
他一离开,本还沉睡的温幼宜迅速睁开眼睛,屈指在床上轻敲。
一直未曾露面的尺素带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走了进来,带着她一同跪在床边。
"小姐,这是奴婢挑选出来的婢子。"
温幼宜撑着手臂坐起身,掀开床幔看向跪在尺素身侧女子。
恬静的眉眼弯了弯,微微挑起眉头,眼中带着几分惊讶,"竟有七八分像,日后便让她跟着我吧,可有名字?"
眉眼之中些许张扬的女子俯身叩首,"还请主子赐名。"
"?黛,日后你便是我身边的一等婢女,在尺素嫁人后,便顶替她的位置吧。"床幔重新落下,温幼宜若有所思的抚着手腕上的玉镯。
"?黛你先下去,将尺墨叫进来。"
?黛起身后退,尺素掀开床幔走到床边,垂头看向墨发披肩,面容憔悴的小姐,转身去柜子中取出一方毯子给她披上。
"小姐,是不满意?黛吗?"
"满意,非常满意,这段时间,你多教教她宫里的规矩,太后回来之前将她塞进去。"温幼宜松开毯子,慢吞吞解开衣服上的带子,将寝衣脱下,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
只是白皙稚嫩的肌肤上多了一颗红痣,盘踞在她的胸口,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若仔细去看,便会觉得这颗红痣好似是活物一般。
"小姐。"尺素震惊的看着那颗红痣,"这是……"
"我中的不是毒,是蛊。"指腹轻点在那颗红痣上,温幼宜笑着安抚一脸紧张的尺素,"跟我眼角的一样,都是蛊,你说他们两个见了会不会斗上一斗。"
"小姐,以身饲蛊有损您……"
抬手打断她的话,温幼宜将寝衣带子重新系好,轻拍床边示意她坐下。
"尺素,书问的情况,姨娘手上的医者以及善蛊之人都看过了,只能在吊三年,我准备将你二人隐姓埋名送离京城。"
"只是这三年你绝不能踏入京城一步,也不可跟京城中的任何人联系,我会对外宣布,你暴毙身亡。"
"三年之后,你若回来,我这仍有你一席之地,你若不想便寻个想去的地方,好好生活。"
"小姐。"尺素立即跪到地上,面色有些迟疑,下意识摸上小腹。
见她面色纠结,温幼宜探身将人从地上扶起,"起来,身子重就莫要再跪来跪去。"
将人拉到身侧坐下,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小腹,眼中带着笑意以及些许向往,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抚摸。
"你与书问是替我受难,我定是要保下你们二人子嗣。"
望着眼前这张有些丰腴的面容,温幼宜笑着轻捏她的脸蛋,"我会去了你两人的奴籍,日后你们的孩子可同寻常子弟一般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尺素红着眼睛,紧握住小姐的手,"小姐,奴婢永远都是您的人,待孩子平安诞下,奴婢定会……"
"傻子,我原也是想将你留在身边,看着你嫁人产子的。"主仆两人的手握在一处,面色苍白的温幼宜轻轻叹息,探手取下她头上的素钗,用力抵在指尖。
随着钻心之痛,血珠从指尖冒出,皱眉拉过她手,将血珠抹在尺素手臂的红痕上,握着素钗沿着那滴血用力刺下,看着两人鲜血溶在一处。
"唔。”
“ 忍着。”
素钗在手臂中并未取出,断断续续的低吟从温幼宜口中吐出,随着手腕上的鲜血落在床铺上。
温幼宜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尺素立即握住她的手腕,“小姐,不急这一时,你身子要紧。”
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额间的汗珠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只是轻轻摇头,口中的低吟半刻未曾断过。
直到鲜血中有白色虫卵随着鲜血流出,低吟声才化作一口浓血,溅了满床的血点。
用力握在一处的手缓缓松开,唇角带血的温幼宜歪倒在侧,被尺素慌忙扶住,取下腰间荷包,递丁一粒药丸给她。
“小姐。”
摆手推开递到嘴边的药丸,微微摆手,"无碍,京中这数十年的平静,终究要被我搅混了。”
尺素扶着她靠在枕头上,转身去寻新的被褥, “虽不知小姐在做什么,但定是有缘由的。”
崭新的被褥替换掉沾血的旧被,尺墨走进来扫了一眼,十分平静的收拾帕子上蛊虫,视线扫过尺素腕上的血痕,眼中不喜一闪而过。
“小姐还是心软了。”
温幼宜轻拍她,笑的温温柔柔,"是啊,狠不下心来。”
“东平王府如何了?”
尺墨拉着尺素在一旁上药,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很快又恢复平静,"二爷不许奴婢过问,宫里也传消息来,让您安生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