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周围一片寂静,尺砚脚下力道又加重几分,"呦,认识啊,还以为你们莫城不认皇室,只认张家呢。"
一众守卫彻底慌了神,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头。
有胆大的跪爬上前,看向那被捧在手心中的令牌。
令牌中间刻着娖字,周围围着太子专用四爪蟒。
跟衙门档案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而当今太子名衡娖,太子令也为娖令。
所以来赈灾的不是三皇子,是太子。
这一认知让不少知道些内幕的守卫都慌了神。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此起彼伏的求饶之声,在寂静寒冷的夜晚,格外刺耳,惊醒本就因为寒冷而尚未休息的百姓。
独孤衡娖没太多表情,示意暗一将令牌取回后,淡声道。
"藐视皇权,砍了吧。"
尺砚俯身,匕首毫不犹豫插入那还在挣扎怒骂的男子喉中。
看着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颇为嫌弃的擦拭匕首。
无视众人惊恐的目光,冲被暗影等人护在中间的男子拱手。
"殿下,这些人都砍了吗?"
独孤衡娖皱眉看向跪地请罪的众守将,饶有兴致的伸手点数。
"二十人呢,不少啊。"
暗一将擦拭干净的令牌恭敬递上,扫过已经要快吓瘫的众人,低声请求。
"难民数量颇多,弟兄们日夜赶路需要休整,不若殿下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对对对,太子殿下,给属下一个赎罪的机会。"
"属下很能干的。"
"小的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属下……"
独孤衡娖眉头皱的可以掐死蚊子,脸上的冷意随着时间越发难看。
挂在指尖上的令牌,轻轻晃动。
跪在地上请罪的守将,一个个面若死灰,满眼惊惧的望着那随意晃动的令牌。
尺砚在所有守卫面前晃动,匕首轻轻敲在每个人的肩头,像是在挑选新的猎物。
"不瞒你说,我这匕首可好久没见血了。"
雪永站在人群后,见最后一辆粥车已经行近,忙挤开人群,扑跪到独孤衡娖脚下,轻轻在他的鞋上敲动。
独孤衡娖面色逐渐缓和,垂头朝他看去,声音冰冷。
"你也要给他们求情?"
雪永跪在地上,隔着鞋轻轻按压独孤衡娖瘙痒不止的脚趾,语气却是悲怆。
"属下老家就是莫城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守卫兄弟也是命不由己。"
"还请殿下看在他们还能用的份上,准他们戴罪立功。"
独孤衡娖扫过被吓晕的几个守卫,冷笑不止,"好啊,那你说说他们有什么用?"
"有用就留下,没用就去陪他们主子。"
刚刚认出令牌的守卫闻言,跪爬上前,就要去抱独孤衡娖另一只脚。
被跪在太子脚下的雪永,转身迅速推开。
"滚远点回话,殿下也是你能碰的。"
"不知死活。"
仰倒在地的男子一个轱辘重新跪到地上,"属下有用的,属下什么活都能干。"
"殿下此番前来,定是要救治难民,属下愿为殿下马前卒,万死不辞。"
独孤衡娖轻轻动了动缓和一些的脚,示意雪永起身。
冷冷注视说话的男子,"你叫什么?"
守卫大喜,颤抖着声音回道,"属下雪强。"
独孤衡娖淡淡嗯了声,望向已经走回来的尺砚,"这些人给你,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
带着扳指的手指轻轻抬起,对着尺砚的脖子轻轻一划,眼神锋利。
尺砚垂头,"属下明白。"
转身将守卫全数聚在一处,一一敲打,粥车很快便运送到城门前。
紧闭的城门嘎吱一声打开,身穿黑衣的暗影举着火把排成一队,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些已经挤出大帐,瑟瑟发抖的众人。
独孤衡娖撑伞走到暗一身侧,望向涌上来的民众,举起手中令牌。
气沉丹田,声音冷冽,"孤乃当朝太子,奉旨赈灾。"
本就嘈杂的难民,瞬间沸腾起来。
有些喜极而泣,有些警觉的看着他们。
"那你们为何从城内出来……"
尺砚带着守卫快速出现在暗影前方,望着嘈杂的人群,大声道。
"知府甄耀祖封锁城门,拒收难民,违抗放粮旨意,哄抬粮价,已被太子处决。"
"皇上口谕,不会放弃莫城一位百姓,听闻莫城雪灾,特命太子前来赈灾。"
"太子日夜兼程,连夜入城处置知府,为诸位安置休憩避风之处。"
扒拉扒拉……
巩固皇权的话一套接着一套来。
尺砚说出的每句话都在暗诉太子艰辛。
被暂时收编的守卫更是下场,同前方难民交谈。
雪永带人将粥桶安置好,一打开盖子,冷冽的寒风很快便携带浓郁的米香传到难民队伍中。
他站在最前方,尺砚话音一落,立即高举大铁勺扯着脖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