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是被渴醒的,口中的干涩之感,让其难受不已,下意识便朝着床头摸去。
探出的手立即被人握住,紧接着就落入一个坚硬的胸膛之中,温热的水落在唇边,仿佛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醒了。”
温幼宜将杯子接过来慢吞吞的喝水,视线从那刺鼻的冷香中离开,偏头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
“你换香了。”
独孤翊担忧的眸子隐隐带上几分疑惑,抬袖放在鼻下轻嗅,随即恍然道。“宫内准备的衣裳,你觉得身子如何?”
空了杯子被重新接过,温幼宜盯着他将杯子放好,视线在繁华的房间扫过,最终落在绣着牡丹的屏风之上。
屏风后隐隐有人影晃动,她好似听到几分熟悉的脚步声,身子不禁下意识坐直了几分,想要去辨别清晰。
直到担忧的声线再次响起,才侃然回神,侧眸紧张的看向端着汤药的独孤翊。
“殿下,圣上可有碍?我察觉有毒时,已经晚了。”
“皇兄不碍,你不必担心,此处是我在宫中的住处,你且在休息一二,我去唤你贴身婢子前来。”
独孤翊起身扶着她重新躺下,轻柔的将锦被为其盖好,转身朝着屏风外而去。
温幼宜看着他的背影,轻咳一声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进来。”
紧闭的窗子晃了晃,一个小小的锦囊落在床边,带着一抹淡淡的梨香。
她的视线却是一直落在锦囊右下方小小的梨花印记上,平淡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处。
涂着豆蔻的指尖轻轻落在上面,动作缓慢地将其解开,拿出里面的纸条。
【姜家老夫人殁。】
捏着纸条的手指颤了颤,重新塞进锦囊之中,慌乱的双眸微合,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未停,将其贴身藏好。
动手了?
这么突然。
独孤翊带人进来时就见她已经穿戴整齐,安静的坐在床边等他,冷眸闪过一抹疑惑,视线在窗边扫过,随后将视线重新收回。
“怎么起来了?”
温幼宜含笑看他,冲着走上前的尺素伸手,缓慢起身,“想去看看长姐。”
独孤翊上前搀住她,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别人看不透的情绪,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甚至隐隐还有着几分小心。
“皇嫂在忙,刚派人过来传信,让我送你回府,重阳宫宴便不必前来宫中拜会,代她去龙华寺上炷香便可。”
低垂的眉毛轻挑,女子轻轻的点头,乖顺的被他抱起朝殿外准备好的软轿而去,声音温柔软糯。
“如此明日我便启程前往龙华寺。”
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数道视线便从各处落在两人的身上,温幼宜恍若未闻般在独孤翊细心的照顾下上了宫内特有的软轿。
直到轿帘落下,那道软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殿下不必相送,温家的马车应是一直在宫外等候。”
独孤翊站在软轿旁,透过垂落的纱幔,看着轿中影影绰绰的身影,面上的温和已全然不见。
“今日之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纱幔从内被轻轻撩起,露出温幼宜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她望着他,平淡的双眸中尽是信任。
“我在府中等殿下带着圣旨前来。”
软轿朝着宫门而去,独孤翊站在原地定定看着逐渐远去的软轿,笑不答眼底。
“锦书,刚刚何人来见过她。”
身穿墨蓝色常服的男子上前一步拱手,“无人来见夫人,属下一直派人守在此处。”
“是吗?”
视线中软轿消失,独孤翊转身朝着垂拱殿而去。
他出去时,那屋中可是没有梨香的。
“姜淮现在在何处?”
持剑跟在身后的锦书奇怪的看向主子,“世子如今正在府中养伤。”
“养伤?”
看着自家主子挑动的眉眼,锦书立即凑近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抹不去的幸灾乐祸。
“尺素带着尺墨打了他一顿,夜里时,温家二公子在茶馆遇到他,又把人揍了一顿,据说揍的鼻青脸肿,今晨告假在府内养伤。”
步伐匆匆的独孤翊不太相信的转头看他,“她不是护姜淮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吗?舍得对他动手?”
锦书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温家可是出了名的祖传护短,以前宁远侯世子算是半个温家人,现下因为他,夫人名声毁了大半,温家只有温二少出手,属下都觉着不像是温家的作风。”
“本王倒觉得,他仍是半个温家人。”
——
垂拱殿
皇上撑着额头坐在龙椅上,握着盘珠的手指轻轻在蟠龙扶手上敲动。
下方身穿素青绣牡丹长裙,头戴金银异色嵌螺钿珍珠流苏簪的端庄女子,眉目温柔的捧着刚刚送上来的汤药款步上前。
“皇上,此毒虽对您没有太大的影响,但还是要好生休养才是。”
温柔小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浓烈的药味,皇上抬手随意的指向龙案。
“放下吧。”
说话间抬头看向来人,疲惫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温和,抬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