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王氏终于是绝望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脸上再也没有了宴会时那满脸红光的模样。
她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焦距,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身后的凝香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
“娘娘!”
王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在从长寿宫敞亮烛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落寞无力,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地哭泣。
“皇上,你可曾有那么一瞬是相信我的?”王氏望着正主位宴桌上帝王那张冷漠无比的脸庞,有些啜泣问道。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顾俊深嗤笑一声。
“两月前我就见到宋贵人在抄写万寿帖了。在微弱烛光下抄得格外认真。而你到最后却抢走了她的功劳!还妄称是自己亲手所写!”
“好!我且问你!你方才在众宾客面前有理有据地讲出自己的书写历程,可曾有一丝一毫的羞愧?我坐在正桌听着你那虚伪的话术,面上已是羞愧万分!”
顾俊深满脸失望地摇摇头。
让人相信你的前提是,你做这件事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了。
王氏心中谋划的事早就在两月前事发了,谈何相信?
“皇上!我错了!我鬼迷心窍!”王氏跪在长寿宫地板上苦苦祈求原谅。
“如今你在哀家寿宴上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句错了就能解决的。你破坏了哀家对佛主的敬意。你真是罪无可赦!”太后心中的怒火早已压抑不住,站起身指着王氏语气威严地说道。
“深儿!你说该如何解决?”太后沉着脸朝着顾俊深问道。
“母后既是破坏了母后的寿辰仪式,便全由母后做主。”顾俊深深深地看了王氏一眼,语气略微无情地说道。
“好!既如此……”太后还未说完,顾俊深便又沉声开口说道“母后!王氏毕竟给我生了公主。还在王府跟了我六年!还请从轻处罚!”
顾俊深还是有些不忍,决心给王氏留些余地。
他心中母后的手段,若是什么都不说,王氏的下场可想而知。
太后闻言,略微思索地看向了王氏身旁的那一小只害怕的身影。
最后无奈叹气说道“王氏品德有失!欺君罔上!责令其禁足承乾宫!等候发落!”
王氏闻言,面容上稍微好受了些,不过此时也颇为狼狈,头顶的发髻已然松垮,无数的碎发垂落在面颊上,显得尤为的凄凉。
她的女儿永安公主又一次的救了她。
“母妃!皇祖母为何要将你禁足啊?”永安公主有些害怕地缩在王氏身后,疑惑地问道。
“母妃有些不舒服。皇祖母想让母妃好好休息呢。”王氏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亲和地说道。
“那她们为何这般生气啊?父皇为何对你这么凶?安儿害怕!”永安公主怯生生地说道。
“安儿别怕!父皇还有皇祖母是不会伤害安儿的。”王氏轻声安慰着。
方才皇上和太后对她发火的事已然吓到了永安,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做出这件事来,连累了还如此年幼的女儿承受这滔天的怒火。
顾俊深望着下方这母女情深的场面,有些心痛地偏过头去。
太后则是有些郁闷地回了寝殿。
……
回到望月居的宋楠香,感觉整个人都累瘫了。
世界上最劳累的事情莫过于在酒宴上保持风度,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留意自己的言行。
特别是今天顾锦堂对她的态度,都可以写成一本皇嫂和小叔子的戏本了。
好在楠香定力强。
须知顾锦堂也同顾俊深那般英俊多情,只是顾锦堂身居宫外多了些自由和随性,身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了,整个人多了股风流气。
“小主!我听长寿宫回来的小太监说,贵妃被禁足了。像是犯了什么错!”彩云面色有些窃喜地小跑进了内殿说道。
“哦?这么快就事发了?”楠香听后语气有些惊讶。
她以为以顾俊深对王氏的感情来说,这件事会冷处理,就是对王氏不再那么宠爱,甚至是冷面应对。
只是如今这般看来,顾俊深对王氏也没有那么用情至深,竟然直接禁足了。
想必此时后宫的妃子们都疑惑不解呢。
“小主知道是什么事?”彩云有些疑惑问道。
“这件事其实你也知道的。只是时间太久你忘记了。”楠香略微提醒说道。
“我也知道?”彩云闻言,面色越发的疑惑。
“我不是替贵妃抄写了万寿帖吗?想必是事发了。”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小主当时会接下贵妃这么无礼的要求。原来用意是这个!”彩云想通后,有些乐呵地说道。
楠香闻言只是笑了笑,她在接受贵妃的要求时,确实是没有想得那么深远。
不过回到望月居后便想到了。
扳倒王氏最好的手段便是让她的品行形象在皇上面前受损。
上次她故意让顾俊深看到她抄写万寿帖,无非是为了告知他,这万寿帖是她宋楠香所作,跟王氏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氏又在太后的寿礼上将这已经露过面的万寿帖拿出来,无疑是在打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