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听到容宜的近况后,心里又顿生厌恶。她不禁暗忖,容宜有何能耐?难道是自个的好大儿在照拂她?想到这,大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管家听到了夫人们的谈话,待来客走后,凑近支吾着道:“老夫人,中秋那日,小的去二房送礼……好像看到容宜那丫头了……”
“你说什么?”
大夫人眼里顿时燃起两簇怒火,腾地起身,恶狠狠道:“安排马车!我要去锦绣坊会会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锦绣坊
容宜一进厢房便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她看着背对而坐的贵夫人,依旧是含笑恭敬地上前问好,“夫人好,让您久等了。”
贵夫人回过头,步摇晃动折射出刺眼的光,但也无法遮掩大夫人眼中的凶光。
“夫人……”容宜有些诧异,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憎恶眼神,她仿佛突然被人锁住了喉咙般,感到阵阵恶寒。
大夫人站起身,犀利的眼睛紧盯着容宜,骂道:“四处攀附的贱人!抓着我两个儿子不放,竟然还住在二房?”
容宜没想到大夫人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大夫人又继续道:“你倒是混得好!如此有能耐,何必下作地缠着男人!”
容宜蹙紧了秀眉,若是以往她只能下跪求饶,可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打杀的粗使丫鬟了。
容宜蓦地抬眸,桃花眼里染上一层薄薄的冰雾,她一字一句正声道:“夫人,请您嘴巴放干净些!我买了宅子,已经搬出了姨娘家,您无需再多言此事。重要的是我与二公子已无关系……与大公子是两情相悦,惺惺相惜,没有纠缠之说!
我如今是锦绣坊的二当家,您如果要如此不讲道理地恶语伤人,我有权将您请出锦绣坊,还请您即刻离去!”
容宜抬手指着房门,不愿再和这个伤害她最多的女人再共处一室。
大夫人冷笑,丝毫不理会容宜的驱赶,不依不挠道:“两情相悦?你是何身份!匀珩不在意,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还妄图做江伯侯府主母不成?你是不是忘记你不清不白的过去了?怎敢与匀珩许下终身!”
容宜被猝不及防的一连串指责弄得脑袋发晕,她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发白,仿佛是坠入了梦魇。
她冷嗤:“夫人,您说完了吗?说完还请您离开,堂堂江伯侯府老夫人模样如此失态,被人知晓恐怕要闹笑话了。”
“你!贱人!”大夫人不管不顾,冲上前扬起巴掌,但还未落下就被容宜挡住了。
容宜抓着大夫人的手臂用力一甩,将人推踉跄了好几步,大夫人的近身丫鬟赶忙过来扶住人。
大夫人错愕地看着容宜,愤恨道:“你,你竟然敢推我!”
容宜本来还有些后悔和歉疚,但看大夫人还是那副中气十足的模样,便立刻掐灭了不该有的心情。
“夫人,是您先欲图冒犯我的,您若再不离开我便要请护从带您出去了!”说罢,容宜便要推门出去。
大夫人还丢不起这个人,直起身,骂道:“你神气什么?我要跟匀珩好好说说他看上个什么女子!我看他是要我这个娘还是要你这个低贱的女人!”随后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厢房。
容宜瘫坐在地,心口一阵窒闷,地毯染上了一滴滴的泪痕。她忘记了大夫人是她日后的家婆,她如此不尊,日后定是有的好受了。可是她不甘心,她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
容宜以为江匀珩不会再来找她了,她趴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没多久便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她仔细嗅了嗅,是熟悉的冷檀香。
容宜睁开朦胧的睡眼,江匀珩正抱着她往床榻上去,他眉眼温和,低声责怪:“怎么不到床上睡?天气一日比一日凉,生病了怎么办?”
容宜听着他的温言细语,忍不住哭出了声,她情绪有些激动,一下子就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江匀珩从清永口中得知了今日之事,明白容宜是受了委屈,他心疼地抱紧怀里的人,拍着她纤瘦的背安抚:“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母亲才会去找你麻烦……”
容宜没想到他已经知道这事了,她还以为他知晓后会不再理自己,她跟他道歉,“匀珩,对不起,我与老夫人起了争执,你说过我们的关系还需保密,可是我……”
江匀珩打断她的话,“傻丫头,我之前说在外人面前保密,是为了保护你,并不是我们的关系羞于见人,我母亲迟早会知道的,现在也算个时机,我今晚会回去与她细说你我之间的事。”
容宜有些微愣,但随后又心虚道:“可是我推了老夫人……”
江匀珩非但没有生气,还宽慰道:“那定是母亲太过分了,你是我的乖娘子,温柔又善良,你不会无故伤人。我母亲怎样为难你的?有没有弄伤你?”
“没,我没事……”
容宜没想过他会如此信任自己,原本极度悲伤的情绪突然就得到了缓和,她仰头,主动去亲他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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