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容宜拿着烛台和绣篮摸着黑、偷摸出了鼾声一片的丫头房,来到砍柴的院子。砍柴动静大,晚上是绝对不会有人来干这活的,她觉得这里肯定安全,无人打扰。
容宜从袖笼里摸出火柴盒,拿出一根擦出火,然后小心翼翼地护着火苗到烛心前点燃,那小小的火苗跃动起来,眼前出现了一小片明亮。
接着她又从绣篮里拿出绣着青云山的绣布,即刻专注地绣了起来,她打算抓紧把它完成,作为谢礼送给大公子,不然她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给大公子的。
白天得到了芸娘的认可,容宜现在还是兴奋的,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没有停歇地进行着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耳边就响起了公鸡的打鸣声,容宜赶紧收拾东西溜回了丫头房,蹑手蹑脚躺到床上后才感觉到指尖的酸胀疼痛。
她似睡非睡了一会儿赵嬷嬷又大喊大叫地过来催人起床了,丫头们陆陆续续起身,容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跟着起来了。
还好书房现在无事要忙,容宜没有太累着,她照例擦了一遍家具和地板,然后把书案上的东西准备好,万一大公子会来抄兵书呢?
做完这些她就靠在书架旁闭目养神了,耳边伴着零星几声鸟叫,意识越来越模糊,睡了过去......
大夫人院里,江匀珩和母亲两人坐在大圆桌旁用膳,大夫人觉得江匀燮虽然暂时不在身边,但她能有机会和这个不在身边长大的儿子多接触也是很开心的。
“珩儿,母亲要是能像现在一样日日见到你就好了。”
“母亲,儿子会尽量多回来看您的。”江匀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孩子。”大夫人满意地看着这个气质文雅的儿子,将面前的枣泥酥移到他面前,温声道:“珩儿,这枣泥酥是今早刚做的,酥皮层次分明,馅儿香甜软糯,口感很好,你尝尝。”
她想起了江匀珩上次偷拿枣泥酥的事,心疼这么大个儿子在自己母亲房里还不敢大大方方吃点心。
江匀珩笑着拿起一块,放到薄唇边轻咬了一口,暗忖:太甜了,他果然不爱吃甜食。
但是看着大夫人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忍着一口一口地吃完了糕点,最后喝了好大一口茶才压抑住腻味。
大夫人笑呵呵地给他布了许多菜,江匀珩不习惯有人照顾,也忙着夹菜给母亲,一顿饭下来倒是有些食不知味。
饭后母子两人聊了一会儿,说了许多贴心话,直到大夫人要午休江匀珩才离开。对母亲撒谎这件事他始终有些愧,更何况父亲对江匀燮这般严格还有一些原因是因为他......
江匀珩一进书房就看到了那个紧闭双眸,眼底有些乌青,蹲坐在地上,斜靠着书架小憩的人儿,也不知道她昨晚为何没有睡好?
余庆上前想叫醒容宜,江匀珩忙伸出长臂拦住他,放低声音道:“余庆,我刚刚没吃饱,你帮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点心?不要噎人的。”
余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大公子怎么每次来了书房胃口就变好了?他疑惑的点头应是,转身去了厨房。
江匀珩站在原地,双眼定定的看着容宜,他原本不打算再见她了,他觉得自己不该有闲心思放在一个丫鬟身上。
但是昨天他没来书房出了府竟然也碰见她了,她仰着头兴奋地望着他说话时,他看到了那闪烁眸子里的自己,竟然是带着一丝浅浅笑意的。于是他扭过头不敢再看她了,他怕自己会产生贪恋。
但今日他还是过来了,他找借口说是陪母亲,可只有他清楚自己在扯谎。他明明是想见到她,想问她,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她说她只会看,不会写,那也没关系,他会教她写字,她那双灵巧的手写出来的字也定是会相当好看的......江匀珩觉得自己现在竟跟痴汉一般。
容宜不知道自己歇息了多久,只是醒来时有些恍惚。她举起手伸了个懒腰,桃花眼扫视四周,没有人,她下意识呢喃道:“看来大公子今日也不会过来了......”
“你在等我?”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容宜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江匀珩从右侧的书架背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书卷,挑着眉,那一贯冷峻的脸莫名多了一些神采。
容宜瞬间拘谨起来,低着头辩白道:“奴婢见过大公子,大公子对不起!奴婢打扫完书房休息时不小心睡过去了,并不是存心想偷懒的......”
见她吓成这样,江匀珩语气温柔了一些,“我没怪你,我是在问你你是否在等我?”他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
容宜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公子的问题,她在等大公子吗?说没有是假的。
“回大公子,这书房只有您一个主子会来,奴婢被安排在书房做事,肯定是会惦念您来不来的。”
她的回答没有一丝纰漏,好像没有任何私心,只是下人等着服侍主子一样,江匀珩原本明朗的脸色霎时僵硬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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