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开门声响起。
屋内盘腿枯坐在榻上的妇人一动不动,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望着她日渐憔悴的身影,走进屋的陆泉心中一痛,沉闷的唤了声:“夫人。”
被他叫唤的妇人印楠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修炼着。
陆泉转身关上门,向她走去,边走边道:“兰丫头说她身子不适,今日便不——”话还没说完,一道金丹初期的威压轰了过来。
他反手一挡,接下了这波怒火。
好似被点燃了火药桶般的印楠依猛然睁眼,怒目而斥道:“别在我跟前提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好好好,你先冷静些,小心动了真气,伤及己身啊!”陆泉摆着手,忙劝阻起来。
闻言,印楠依又瞬间闭上了眼。
但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的怒火有多么难以抑制。
看的陆泉担忧不已,急忙出手助其疏导平息体内躁动的灵力。
片刻后,两人才归于平静。
陆泉长吁了一口气,而后叹道:“夫人呐~为夫并非有意提及,实乃计划有变。”
谁知这句话竟勾的印楠依刚压制住的火气,竟又要发作。
他慌忙补道:“今日来的路上,我们瞧见了少主与一位女子并肩同行。那丫头见着那女子后,整个人便古怪的很!”
“瞧着她那副震惊又不可置信的模样,我怀疑——”
“那女子许是与宿州选拔有关。”
“更或者,那人会不会......与我们家静儿有关?”因着急,陆泉噼里啪啦的一口气的将猜测全部道出。
“女子”、“宿州选拔”、“静儿”听到这几个关键字的印楠依仿佛按下了开机键,当即从榻上冲了过来,抓住陆泉的衣领道:“那人呢,在哪?”
她迫切的想要去抓住那人,绑回来审审看是否与她家静儿之死有关!
若是有——
呵、呵,印楠依面目逐渐狰狞起来,连带着情绪开始波动。
见她如此激动,陆泉忙对着屋外施了一道咒法,用灵力将整间屋子罩住,防止谈论的话语传出。
然后扶过她的肩膀,低声道:“夫人,此事怕是急不得。我瞧着少主似是与那女子极为亲近,若她当真与静儿之事有关,恐需从长计议啊。”
“少主?又是少主!”印楠依猛地挣脱开,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当初若不是他护着那贱人,她早已去给我家静儿陪葬了,又岂会苟活到现在?”
但凡涉及陆淳静之事,她整个人就格外暴躁,完全无法静下来好好谈论。
陆泉无法,只能好言好语的安抚着。
过了许久后,
陆泉扶着印楠依缓缓坐下,“夫人,先坐。”
平静下来的印楠依难得听了话。
两人相对而坐,陆泉才继续起了前头的话:“这几日,府中传闻,少主收留了一部分前来参加仙道盛宴的门派弟子。”
“据我所知,七州内,仅有玄州跟宿州的名额全部守住了。其他四州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所剩寥寥无几。而传闻道,那日领入府的人可不少。”
“那便只可能是玄州和宿州的人。再加上今日那丫头的表现来看,定然是宿州没错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听到陆泉的分析,印楠依倏地起身,愤恨道:“我这就去替静儿报仇!”
陆泉忙拉住她,“夫人,不可!”
“为何不可?难不成你怕了不成?!!!”印楠依怒吼道。
“夫人!”陆泉劝道:“有少主在,此事决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恐牵连了你我其他的亲人呐!”
“你莫要忘了,少主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连长老们都不被放在眼里,更何谈我们这些微末旁支。”
提至娘家,印楠依的理智被拉了些许回来。
“那我们,就任由害死我们女儿的凶手在府中逍遥吗?”她跌坐回去,神情中满是痛苦和怨愤。
她可以为了替静儿报仇豁出性命,但不能狠心的拉上父母兄弟一同陪葬。
看着她如此,陆泉又何尝不心痛呢?
静儿是他的独女,自幼疼爱。
为父者,他可以为她报仇而拼命。
但他父亲和大哥一家是无辜的啊!
陆泉握着印楠依的手,悲切道:“夫人放心,回来的路上,我已让人去打探了。待打探清楚,我定会想法子让她们付出代价!”
“不!不够!我要狠狠地折磨她们,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印楠依抬起头,目光好似淬了毒般。
*
“啊切~”
“啊切~”
“啊切~”
叶惊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旁边伺候着的松雅慌忙近前探了探浴桶中的水温,“这药水有些凉了,奴婢抚您起来吧。”
“没事,还剩些药力,浪费可惜了,待我全部吸收完再撤吧。”叶惊秋拦道。
“可是——”松雅不放心的想要继续劝劝,便听叶惊秋道:“不碍事,说不得是有人在念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