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掌柜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旁边的掌柜们都过来顺气。
“我才没有!火炉居垮不垮的我根本不在意。”咳嗽掌柜顺了半天气,脸都给憋红了不少。“我在意的是生意。你望江楼卖你望江楼的火锅,我们各家卖各家的,有什么问题?”
旁边的掌柜们都附和的点头,连连称对。
“江掌柜,你看这芙蓉鸭不是只有你一家有吧,整个青阳会做芙蓉鸭的酒楼没有十家也有五家。难道别人开了食府卖芙蓉鸭就是抢你的生意?那你也太霸道了些。”
附和的声音又变大了。
“谁不知道卖火锅赚钱啊,大家原来都是惦记着火炉居的配方,现在就算配方到了江大哥手里,恐怕也不会让给弟弟们吧。大家伙靠自己的手段拿来的配方,又不是偷的你家厨子的,你上火什么?”
江掌柜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溜出几个字来。
“但你们都是在火炉居买的......”
“你别管我们在哪买的,反正我们真金白银所得,就算闹去官府也说得。”方才脾气冲的掌柜又接着放话。
“一口火锅的成本花销多少钱,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怪不得江大哥要铆足了劲儿做这吃螃蟹的第二人,就是让兄弟伙们一起吃上一口,才能平复大家的心情啊。”
江掌柜都快气昏了。
还平复他们的心情,他才懒得管这些小门小户的想法。
要是他从做生意以来都要看着别人家的脸色过活,这望江楼也不会有做到这么大的一日。
他一拍桌面。
“我就一句话,你们是不是要跟我望江楼对着干了!”
掌柜们噤声了一会,都对眼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会说软话的掌柜出面。
“我们怎么会是要对着干呢?江掌柜您生意大,客源多。您就松松手让肥肉溜我们嘴边闻个香就成。大家做点买卖都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一次......”
江掌柜只觉得生气连带着鼻子里出来的气都冒着火气。
“不可能,火锅这事没得商量。”
这群小商小贩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要跟他来分一杯羹。这火锅现在都还能经久不衰无非就是吃的一个新奇,独家,合家欢。
要是真的跟那个芙蓉鸭一样烂大街了,别说他了,谁还能赚的到钱?
况且为了把卢掌柜以及他所携带的配方都搞到手,他可是花了比齐梓恒那几首诗数十倍的代价。还按照卢掌柜的要求去单独找了个作坊来炒料,去打锅,去建造一些可以让菜更耐放的仓库。
零零碎碎加在一起,都够隔壁再开一家火锅店了。
他眉头皱在一起,忍不住的发跳。
“江掌柜,那我们丑话刚才也已经说在前头了,就算我们哥几个放着财路不要,不做,让着你。那别的酒楼就会不做吗?你能拦住我们,能拦住别人吗?别人都铁了心要搞,你再怎么拦都是无济于事,好好面对现实不好吗?”
几位掌柜七嘴八舌的在江掌柜耳边念经。
江掌柜耳朵一阵嗡鸣,脑袋里一闪而过齐梓恒笑的灿烂的脸。他不由得拳头攥紧,嗓子里不由得喊道。
“我们都被那小子给耍了!”
陡然的喊声让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江掌柜看着面前因为争执每个人的眼里或激动,或兴奋,又或是愤怒。他冷笑一声。
“你们跟我吵吵,还不是被那小子给玩弄了?你们以为跟我吵赢了就能躺在银堆子里数钱?做梦!我们一群人相互争吵互相拉踩只会让别人渔翁得利!”
对面的掌柜似乎也冷静了不少。
“那此人是谁?心思竟然如此沉重。”
呵。
江掌柜能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古怪的声音,他有些得意又带着无奈的看着面前因为放出来的一点蝇头小利就被耍的团团转的一群苍蝇掌柜。
“还能是谁?火炉居和子炉居真正的东家,齐知州的侄儿,齐梓恒少爷。”
他这一句话中不知道是哪个字踩到大家的痛点了,也许是这两家店共同的东家,也许是背后之人身份的深厚,也许是对这三个字的耳熟。
更多让人注意到的事,齐梓恒不是那个诗才吗?
年纪轻轻,生意也能做的这么好?
主要这背后还有一个齐大人......
大家面面相觑,果然只有江掌柜有这个胆识敢跟地头蛇叫板。还好这坑让江掌柜踩了,不然他们怎么死的说不定都不知道。
江掌柜才懒得给时间让他们去消化,只是冷哼一声。
“我说这火炉居怎么被欺负到裤裆都还没动静,齐家小儿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他这招可真够毒的。小儿还是要以家庭为重,你们说呢......”
看到江掌柜忽然冷静又咧嘴古怪的笑容,众多掌柜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
雨渐渐多了起来,繁密的雨水让整个屋子连带着心情也跟着潮潮的。
齐梓恒手边的书封皮摸上去都能感觉到有些水汽,繁多的雨水让整个日头都阴沉的看不清光亮。时不时的雷云闪电让他也跟着心里沉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