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晨过后,官军营寨的将官士卒吃罢了早饭,照常进行着每日训练,他们并未预感到危险来临。
日头渐渐高升,营寨中操练之声阵阵,至半午之时,气氛有点不对劲了,接二连三的,开始有士卒训练着训练着哇的一声狂吐不已。
官军将领忍着腹中一阵一阵的搅痛,他捂着腹部,脸色难看的下令解散。
刚转过身,一个忍不住,哇的一声,官军将领狂吐。
吐了一阵,感觉好了一些,起身看到四周呕吐连连的士卒们,官军将领立刻意识到,是中毒了!全营的人都中毒了!
事情紧急,官军将领立召来亲兵,令其去请医师前来。
亲兵得了军令,骑了马,狂奔出营。
亲兵朝洛阳城去,出营奔走两里多地,在路边,撞见了一个药摊儿,药摊儿旁,竖着一根医】字小旗,有一腰悬葫芦医者模样的人正给求诊的号脉治病。
亲兵正急找军医,半路正好遇上了,下意识的,亲兵就想把这医者请回营里去。可随之一想,荒郊野外的野医,怎比得洛阳城里的坐馆医生靠谱。
亲兵看了一眼支摊瞧病的野医,“驾!”他一挥马鞭,不作停留,打马远去了。
亲兵走远,路边支摊儿的医者停下了诊治,他朝亲兵的背影看了一眼,回过头,医者跟“病人”们笑着说到,“得,人家没上咱的当!”
“病人”们也笑,“怪机灵着呢!”
支摊的军医,还有做百姓打扮的病人,全都是义军士卒假扮的。
这一伙儿人被官军骑兵撞见,并不是偶然。从官军营寨出去,通向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条路,都有人守着,不管官军往哪个方向派人,必然会恰好撞见一个在路边支摊儿看病的医者。此就是守株待兔,为的是一旦义军医者被官军请去,就好从中作梗。
官军骑兵警惕,未轻易上当,前边,有另外的布置等着他。
被官军将领外派出去的骑兵乃洛阳本地人,其人熟悉城中医馆所在。
这个骑兵急匆匆的赶赴城中一家有名医馆,到了馆中,骑兵急找医师。
这时,一医者热情无比的主动凑了上去,“军爷,俺跟你去瞧瞧。”
这时,医馆中的坐馆医师看着火急火燎的的官兵,又看了一眼满脸祈求之色的外地医者,坐馆医者心想,这人家里遭逢大难,可怜着呢,分他俩活让他赚点钱好了。
想到这里,坐馆医师对今早方来投靠的困难医者勉励了几句,同意其随官军出诊。
落难医者大喜,对坐馆医师千恩万谢,然后急匆匆的随着官军走了。
事情紧急,官军骑兵嫌走路太慢,他问医者可通晓骑术。
医者答道,骑马无碍。
于是,骑兵载着医者两人共乘一马急奔回去。
一段时间后,在快抵达营地的时候,半路上,又碰见在路边那个药摊儿了,那个支摊儿看病的医者仍未远走。
骑兵驰马经过之时,很是朝药摊儿上看了一眼。
及回营,骑兵匆匆把医者带到了将领面前,而后话还没说一句,骑兵忍不住把脸转过,狂吐起来。
于后,官军将领请医者诊治病情,心里明白但装着湖涂的医者,先是装模作样给全军士卒诊断一番,接着又问了早间的吃食,令伙夫把煮粥的大瓮拿来,瓮已经刷了,医者拿手拭了一下瓮底,把手指放嘴里尝了尝,尝完,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见此,官军出声问,“敢问,是吃食的缘故?”
军医摇头,慎重答到,“不是吃食。若是吃食,只会吃坏个别,不至于全营皆坏。某估计,是饮水之故。”
医者确定了中毒的可能成因,他询问了营中水井所在,然后,在众人陪同之下,同去井水处查看。
到了地方,俯瞰水井,井中之水清澈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医者令人取来水桶,打了半桶水上来,把取来的水舀了掬了一捧,含在嘴里尝了尝,吐掉了水,“水有异味,有毒。”医者说到。
一言出,官军将领脸色大变,他怒召巡营军士前来质问。
昨夜巡营队的众士卒跪倒一片,众人皆说昨夜勤勤恳恳,未有丝毫疏忽。
看守夜士卒不肯承认,官军将领怒不可遏,令人把人押走,军法从事。
处理完了罪卒,顾不得去追查究竟,官军将领很是着急的拜托医者施药解毒。
看着六主无神的官军将领,医者沉吟片刻,他说到,“禀将军,我观营中众人,中毒者众也。
救治之法,某意施以泻药,清去肠胃中残毒,而后再慢慢调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官军将领不通医术,只能照军医的来,这就正中了算计。
算计很高明,哪怕是另有一个高明医者在这里,他也指不出谬误。中了毒,吃泻药把毒清出去,这是很正确的医治手段。吃泻药没问题,只是,泻药吃多久,吃多大剂量,可就大有操作空间了。
医者开始开药了,他给官军开了大剂量泻药,并且嘱咐连喝三五日,泻的越狠越好,泻的越狠,残毒排的越干净。
开好了药方,医者告辞离去,官军给了诊金,医者从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