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一心求死,铁了心要断后,官军众将拼命规劝,拉扯好一会儿,皇甫嵩恼火,怒骂到,“都走!此是军令,胆敢违命,定斩不饶!”
皇甫嵩撂了狠话,官军将领不得不放弃劝阻,任由皇甫嵩自去。
官军停的很是地方,皇甫嵩下令整队的时机也很是时候。
恰好是一里前,皇甫嵩下令整队,拖落松散的行军队列整顿之后紧凑了不少。
官军队列短了许多,又恰好停在十字路口,太适合被包围了。
皇甫嵩调集了千把骑兵队之后,嘱托副将,令其带着大队人马谨慎行军,宁慢莫乱,莫被敌轻兵所乘。
皇甫嵩此时直觉,涿州军可能不会就此罢手,可能会用骑兵在前路埋伏,到时一旦让他寻到破绽,敌或将趁隙杀来,因而他嘱托副将谨慎为要,行军慢了无妨,一旦散乱,万一遇袭则必丧师没军。
副官欲言又止,只能郑重的应下了。
“有劳你了。”皇甫嵩伸手拍了拍副将肩膀,露出了洒脱的微笑。
而后,皇甫嵩拉起缰绳,调转马首,就要领骑兵队原路返回去断后。
就在此时。
官军所不能视之处,大道两侧,离路几十步之处,路边荒地里一大丛枯灌木突兀的长在那里。
在灌木丛掩护之下,一双藏在灌木里的眼睛透过稀疏的枯枝,暗暗的打量着大道上的官军行军队伍。
眼看官军果然是到了十字路口就停住不走了,盯梢的士卒心中暗道一声,军师厉害!
军师说官军会停半路整队,官军果然就停半路整队。
事不宜迟,盯梢士卒缩回脑袋,手一推,坑口盖着的板子瞬间推开,抬手一架早搭好鸣镝的手弩抬出坑口,弩首斜指向上,弩机扣动,啾的一声鸣镝独有的尖鸣声直冲而起。
正值清晨,荒郊野外寂寥无声之际,鸣镝声显得极为刺耳。
第一声鸣镝起,大道上的官军无论将兵,全都诧异的朝道左看去。
一瞬间,侧目寻声者比比皆是,比比皆是茫然,亦有三二警惕大起者。
还未等官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紧随第一声鸣镝之后。
“啾!”
换了一边,换成了道右,也是一丛灌木丛中,一声尖鸣呼啸而起。
战马刚掉过头,挥了一半的鞭子停在了半途,动作定住了,皇甫嵩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有埋伏!
皇甫嵩大惊。
“有埋伏!列阵……”
“杀啊!
”
忽然之间,山崩海啸一般四面八方喊杀震天而起,袭来的震天声浪直接把皇甫嵩的声音盖了下去。
一望无遮的荒地里,突然之间,平地里“长”出了黑压压的人!
一时不知多少伏兵,入眼是密匝匝一块的阵势,喊杀着朝大道冲来。
比潮水般的敌人更恐怖的,是大群的结着阵势的敌人。
措不及防就遇袭了,官军瞬间乱了,官军士卒们满脸惊恐之状,手握着兵器指左不是,指右不是,左右都是伏兵,往前跑不妥,往后也不妥,前后都有伏兵把路堵了,本能的,官军士卒往中间缩退。
占了满道的行军队列,如同长蛇受惊时一般,突然缩窄了一圈。
“列阵!列阵!”皇甫嵩焦急无比,急催战马沿着队列从前到后急急奔走,嘶喊着,然而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四面喊杀声如同沸腾的热水,一波激烈一波,把他声音完全压灭。
官军全线已乱,官军将领上至皇甫嵩,下至百夫长,全都慌了。
生死危机关头,官军各级军官还能保持基本的冷静,拼命拉扯队形聚拢阵势,好算皇甫嵩麾下士卒训练得法,但见行军队列自前到后,后朝前缩,前也朝后缩,纵长的行军队列在迅速变宽,虽乱糟糟吵哄哄一片,跟要炸营的动静也差不多了,但官军眨眼间就往中急缩了一大团,官军确非黄巾可比。
皇甫嵩全心系在兵马之上,几顾不得回头看敌军,不管是盯着敌军看是不看,敌军一样冲来,关键只在己方,己方早些拉好阵势,便早能力防备。
因而,皇甫嵩索性置四面八方的敌军于不顾,置己身安危不顾,一眼不带多看的,只游走在队列之外,喊的嗓子都哑了,焦急的指挥着。
“快!往前走,前走!”
“枪兵莫往里钻,往外走!往外!”
“不管车,车丢了,走,不管车,走!”
……
皇甫嵩极其投入,投入的浑然忘却物外。
忙着忙着,火急火燎的皇甫嵩突然一愣,为何,忽然不见了厮杀声……
瞬息之前,荒郊野外喊杀声突然惊起时,把皇甫嵩吓得心里一紧。
现在,喊杀声没有了,让皇甫嵩心惊更甚。
惊觉有异,皇甫嵩勐地转头,朝背后看去。
这一看,皇甫嵩骇然当场。
皇甫嵩看到,敌军难怪没有了喊杀声,敌军是包围圈已经锁死,在路侧,五十步左近,一熘直不透风的合围网,齐整如若绳拉刀切,规规整整。
再稍细看,皇甫嵩看到了敌军枪阵严密,中杂骑阵,骑阵已以锥形阵势列好待命,草草散了两眼,竟一处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