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捕快的同意后,宋甯飞快的朝老族长递了一个眼神,老族长会意,立即将人群中的水生喊了出来。
“水生,快,快去把牛车赶过来,别让差爷们等久了。”
“好嘞!”
水生答应一声,从人群中走出来,老族长领着他一块儿走了一段路,快速的交代他到了县城,先别急着回来,等着看事情的后续进展,再将消息带回来。
水生应声而去,很快牛车赶了过来,几个捕快被老族长与里正热络的请上牛车,并对水生嘱咐道:“好好赶车,别颠着差爷了。”
这一波操作让几个捕快竟有些难为情了起来,他们是来抓人而不是来做客的,干了这么多年捕快,还是头一回没有因为抓人而遭到仇视与白眼。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无论是冲着那个有些份量的荷包,还是冲着这些村民的态度,他们也不会为难杭书珩,今日一行也不过是奉命办事。
牛车缓缓前行,上塘村的众人跟在车尾送出了一小段路。宋甯牵着扬扬走在最前头,目送着牛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他们也没有收回目光。
老族长劝道:“书珩媳妇,回去吧!我已经吩咐水生留在县城等消息,咱们现在暂时什么也做不了,回去等消息吧!”
宋甯收回目光,回头看着老族长说道:“叔公,谢谢您!有您在,我心里踏实。”她又看向周围的众人,感受到了大家的关心,这让她很感动。
这个村子平日里即便每家有每家的小心思,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含糊。“谢谢大家了,你们的关心我都感受得到,等相公平安归来,我一定大摆筵席请大家喝酒吃肉。”
众人看她站的笔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相公被抓去衙门而悲伤自怜,她的坚强让人不得不佩服。
一群人往回走,刚走到杭家院子,杭母便从里头冲出来,指着宋甯开始破口大骂,将所有的罪责通通推到宋甯的身上。
“你这个丧门星,我们家娶了你进门就没落着好,克父克母不够,你现在还克夫,我告诉你,书珩要回不来,我非撕了你。”
宋甯现在没心情去与她掰扯,无奈她却不依不饶,老族长看不过,怒喝道:“住嘴,现在还不够乱吗?你在这添什么乱,给我老实安静的待着。”
“可是叔,书珩要是回不来了,我可咋办啊?”杭母开始委屈了起来。
宋甯冷漠的开口道:“你这会儿知道母子情深了?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今儿所发生的这些事,包括之前铁生大哥被打断腿的事,桩桩件件都离不开你的侄女张翠菊,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将那贱人放进来,否则我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气场大开,震慑了所有人,这样的宋甯大伙还是头一次见。杭母在宋甯的身上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那个让她无论怎么找茬也讨不到半点便宜的女人,顿时又气又怂。
宋甯见众人仍关心着事态,许多人仍待在这久久不忍心离去,她劝着众人:“水生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大家还是先回去吧,地里都还有着活儿呢,不用为了我们家的事耽误了大家的事情。”
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老族长和里正也开始帮忙劝说。最终,人渐渐散了,只有老族长和里正两家的人留在杭家等消息。
另一边,去往县城的路上,杭书珩淡然自若地闭目假寐,让捕快们看了不禁纳闷。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领头捕快问道,一般人要被抓到衙门,只怕早就吓破胆了吧。
杭书珩缓缓睁开眼说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就进趟衙门,何惧之有!”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那个家伙,咱县太爷不管事,衙门还不都是县丞说了算,你这进了衙门就等于是羊入虎口。”捕快有些唏嘘。
“那依你之见,你认为此局该如何破?”杭书珩笑问道。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懂,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将你带回衙门,仅此而已,进了衙门你若有什么不测,可怨不得我们哥几个。”
杭书珩抿嘴一笑,没再继续,捕快见他不再说话,不免又多了一句嘴:“要我说,进了衙门,他们想怎样,你还是顺着他们才好,保住性命要紧。”
“多谢差爷提点,我记住了。”
捕快怎么看怎么觉得杭书珩在敷衍他,似乎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也罢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这操的哪门子的心。
老族长和里正留在杭家等消息,一等就是一下午。水生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上塘村,他带回来的消息是杭书珩到了县衙,连审都没审问,就被当成偷窃的犯人,直接关进去县衙大牢。
“连审都没审就下了大牢?这、这可怎么是好。”
一听被这情况不妙,连老族长和里正都不由着急上火,杭母更是直接扯开嗓子哭嚎了起来,反倒是宋甯表现得较为淡定。
“叔公,里正叔,你们先别着急,不到最后一刻,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相信相公在里面一定能够保全自己的。”
她的话很大程度上安抚了这两位长辈不安的情绪,沉默片刻,里正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