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段话,就把定王府给骂了个对穿。既说明了自己的依礼在先,又点出了定王府的无礼在后,顺便又阴阳怪气了一把郑氏女以妾代妻的荒唐行径。
怪不得当初他能是榜眼,而自己只能是个传胪呢!陈令方心服口服的低下了脑袋,论起如何不显山不露水的骂街,这厮实在是个中翘楚。
比不过啊,比不过。
郑念薇冷冷的牵了牵嘴角,这么些年,她遭到的风言风语还少吗?要是连这点子刻薄话也听不下去,她早抹脖子上吊了!
“楚大人这年纪轻轻的,想不到脑子就不大好用了。妾身虽然是侧妃,却也是当初定王府依正妻之礼,八抬大轿抬进门来的内眷。
先皇当初有言,定王府可分东西两院,郑氏女掌中馈。怎么,如今先皇龙驭宾天,他老人家的金口玉言就不作数了?”
没错,这才是定王府这么多年,各种奇葩狗血事件频发,却无人出来主持公道的原因之一。
只因这正侧两位妃子,都有先皇旨意护身。不过叶王妃手里头,有正儿八经的赐婚圣旨。
只要她不犯错,人家就是占了个嫡字!
皇家,可不存在平妻一说。
可惜楚宗元还是被怼的没词儿了,他可不敢狗胆包天的说,先皇那时候已经年老昏庸的脑子不清楚了。才会被定王爷这个嫡幼子,给胡搅蛮缠的弄成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武国公站在后头,苦逼的搁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楚三郎这厮战斗力也不行啊,还是得我老吴出马,唉。
他那张富态的脸上瞬间挤出了和气的笑,身躯庞大的武国公上前一步,不论是身份还是身量,都不容人忽视。
“郑侧妃莫要与小辈们一般见识,他们岁数小说话难免不够周全。”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打了个岔,然后抬手把一边的吴忠钊和裴定阳都给拎了过来。
他依旧笑的很是没脾气。
“说来这都是缘分呐!
我家这小胖崽子天天不老实,总喜欢溜出去玩。前段时间不小心遭了人家的道,被拍花子的给拐走了。
幸好在路上碰到了定王嫡子裴定阳,也不知道这孩子是遭了谁的毒手,竟然好好的在家待着,也能被人给谋害了去。
唉,多亏这两个小儿命大,也知道互帮互助。后来又得遇贵人搭救,这才能侥幸逃的命来。
一路摸爬滚打了这几百里,孩子们也结下了不小的情谊。老夫托大腆着脸的说一句,我儿的生死之交,自然也是老夫该感激的小辈。
这不才想着把人给送回家来吗?”
态度是软和的,可是话说的却一点也不软。这就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裴定阳身后,给他撑腰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落下话柄来。
裴定阳冷冷的看着郑侧妃,然后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仍然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郑念薇看见那孽障居然真的还活着,狠狠的咬了咬牙,心里恨的要死。甭管当初是出了什么岔子,总之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又回来了!
“国公爷这话,请恕妾身不敢苟同。
我们府中二公子,分明该好好的在他亲娘院中侍疾才是,怎么就会跑到外面玩去了?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吧,毕竟这孩子打小就主意多,也听不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规劝。
唉,总归是当人父母的最是为难。
更何况我这还名不正言不顺的,任他再顽劣也不好过多插手管教啊……”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摸出手绢压了压眼角,看着好像一副非常为难的贤良姿态。
裴定阳再是沉稳老成的性子,他也依旧还是个孩子,总是会有一些控制不住的少年意气。
听着这恶妇颠倒黑白的肆意抹黑他,少年郎怎么可能忍得住怒火?
于是他冷冷的开口反驳。
被林宥安给耳濡目染了一路的嘴皮子,现在也已经能翻腾的相当利索。
“郑侧妃千万莫要如此为难,幸好我母妃还活着呢。就算我被人把名声糟蹋的再不堪,想来也沾不到你的身上去。
再有,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跑出去的吗?没关系,李全那胆敢谋害主子的恶奴,已经被我给抓到手里了。
咱们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问问清楚,他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才会敢对我这个嫡子动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宫里求皇上他老人家给主持公道,想来……”
“住口!”
一声气急败坏的喝斥,远远的从定王府的人群身后传过来。
定王接到消息之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却仍然被这逆子给爆出了家丑!虽然这么多年,他府中的这点子破事儿,基本上已经在京城朝野之中人尽皆知。
可是人么,总还没有放荡不羁到不要脸不要皮的地步。谁家锅底上没有灰?翻不出来就天下大同,一片万家和乐。大家不都这么过的吗?
这个不听话的逆子,有什么事情回到家里来,关上门来说不行吗?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他这个当父王的脸面才好?
越想越气不过,丢失的儿子找回来的喜悦,完全压制不住他定王府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溜了个精光的